街头巷尾，茶聊酒肆，胡修明被谋财害命一事，成为汴京人们口中议论最多的事情。

“那胡修明可是给当今陛下讲过学的，这些年因讲学售书挣了不少家产，最后却落的这么个结果，真是让人想象不到啊。”

“这人啊，命中的财都是有数的，兴许这姓胡的钱得的太对了，所以招来了祸事。”

“要说这伙盗贼也太嚣张了，天子脚下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放火，胆子也忒大了。”

“不是因为这个，陛下也不会生气京兆尹。据说啊，京兆尹于大人查案陛下不满，现在让魏将军查案呢。”

……

茶肆中众人闲聊的同一时刻，魏桓和沈渡站在胡府之中。

看着残破的房屋，各处忙碌的官差，魏桓陷入深思。

“陛下命你查案，定王没有异议吗？”沈渡负手踱步，似乎脚下不是烧毁的枯枝败叶，而是城外的三月春草。

“让一个领兵打仗的人查案，别说定王了，朝中众人都会侧目。”

魏桓看了看前方一处小院，那里正是胡修明最秘密的地方，于是和沈渡一起走了过去。

沈渡唇角一弯，觉得魏桓还是有几分幽默感的。

“是不是说，魏将军既然已经交换了兵权，但到底年轻需要历练，因此就将京兆尹无力查出的案子推给了你，这样不但堵住了朝中那些认为此举缺乏考量的臣子，也让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好以为可以作壁上观。”

魏桓侧目，赞许一笑。

“你这么聪明，当初为什么要逞一时之气，你完全可以通过科考入仕。”

沈渡有才学有能力，这一点魏桓是完全同意的。

“定王若是也能和魏兄想的一样就好了。”

沈渡很清楚，自己越是优秀，定王就越会忌惮。

魏桓朗声笑了，和沈渡进入了还算完整的书房。

“这里算是保存最好的地方了。”

沈渡看着乱糟糟的地上，四处都是纸张书籍，挑了挑眉。

“这里和外面比起来，的确算是保存完好。”

“盗贼谋财不算，难不成还想在书房里找些什么？”

若是将胡修明被害一案，当做是一件简单的谋财害命案件，那就太天真了。

“兴许是个雅贼呢。”沈渡一双桃花眼蕴着笑，修长的手指弹了弹案上的博山炉。

魏桓没有表情的脸上更冷了，他找沈渡前来可不是玩的。

沈渡对于魏桓的不满只当未见，他揭开雕刻成仙人驾鹤形状的炉盖，拿起一旁的银匙播了播炉灰。

“京兆尹说是家贼引来了外贼，这一点或许并没有错。”

“怎么说？”

“这炉中有能让人沉入梦酣的香料。”沈渡拍拍手，说得很随意。

“你的意思是说胡修明是在睡梦中被谋害的？”

“是胡修明吗？”

魏桓唇角微微弯了弯，“对外而言，自然是胡修明。”

“这一群雅贼，把这里闹的一团糟，不知是否有收获。”

沈渡走在四散的纸张书籍之间，一步一停的看着。

“家贼放入迷药，盗贼趁夜潜入拿走证据，杀害发现情况的家仆，最后为了掩盖罪证，放火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