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节,一定过得特别好吧。”沈长休负手而立,悠悠的开了口。
沈渡知道二叔是在说,自己去燕府过除夕的事情,但这是一早就说准的事情。
而且二叔这口吻,明显是在揶揄而已。
因此,沈渡并不在意。
“有二叔的同意,自然是万事皆好。”
沈长休看着一脸恣意的侄子,转身朝屋内走去。
“于家的事情你可知道?”
“二叔竟然关心起朝中的事情了。”沈渡惊异。
沈长休神色依旧,该关心的时候,自然是要关心的。
“如此寒冬,于大人一家不知要怎么过活?”
本是管着漕运这样的好差事,但如今被罢了官拆了家,家产也罚没了,真是可感可叹。
“于大人倒也不至于一无所有,宅子还是在的,不过……”沈渡悠闲的坐了下来,并不急于把话说完。
沈长休懂得沈渡的意思,也只是笑笑,看向院子中的梅树。
梅花洁白,在冬日的薄光中,透着淡淡的温润之感,预示着春日的到来。
不管是沈渡还是沈长休,他们已经等了许久了。
他们都很清楚,于家的事情就是一道裂缝,很多事情都要开始改变了。
而此刻的于家,虽然还是一处宽敞的宅子,但早就是门可罗雀。
于夫人为了节约开支,将家中的仆妇丫鬟放归了大半,连各门的小厮仆从也大多离开了。
如今各房各院里,除了一二个贴身伺候的,许多事情都是于家人自己做了。
一开始倒也让众人送了一口气,毕竟前些日子将家具卖了大半。
如今除了日常用的,也没什么钱了。
这刚换到手里的钱,不知为何,像流水一样,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如今家下人走了多一半,各房各院的少爷小姐门,手头又有钱了,可没过多久,还是花了个一干二净。
大家只能坐在一起互相诉苦,明明有钱了,可怎么花得就这么快。
谁也找不出其中的理由,毕竟他们一直习惯于花钱,从来不习惯,甚至是不懂得如何挣钱。
而在这群人里的,最过得不顺心的就属萍仪郡主了。
虽说于家的全部家资都被罚没了,定王府对她也是不管不问。
但好在她是郡主,自己的陪嫁都是可以留下的,因此不至于像于家其他人那样,为了钱财长吁短叹。
但各人有各人的难处,萍仪郡主恨死了白芊芊。
想到她几句话就将于英睿哄着跑了,萍仪郡主就气得不行。
因这这个原因,萍仪郡主不但年节没过好,活活折腾出一声病来,整天里躺在榻上埋怨。
谁人好心劝几句,萍仪郡主就会朝劝她的人发飙。
久而久之,萍仪郡主居住的院子,也没有人来了。
于家就算是如此了,于家老爷的官职也有了新的人接替。
这一桩事情很快在汴京城内传开,但还没过多久,另一件事情的风头却压过了这一件。
燕府侧门旁,李妈妈正在和金盏说着什么,金盏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有必要回去告诉自家姑娘。
她和李妈妈打了个招呼,便朝小跨院走去,才刚进月洞门。
金盏见初茗和苏梦在院子里,于是笑着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