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王子淮迎亲之事,中都城连下旨意,遵照礼仪派遣宗人赶往西都城,和原氏共商婚礼章程,敲定所有细节。
范绪栾会不能专断,立即向草原送去消息。
见到西都城人,看过范绪亲笔信,郅玄知晓不能再拖,决定两日后启程。
玄城仍在建设,负责工程的官员已安排妥当。除郅玄提拔三人外,另有两人是由粟虎羊皓推举,其族依附粟氏和羊氏,本人颇具才干,在西都城时便有不小的建树。
郅玄召见两人,当面进行考察,其后宣布任命。
玄城的建设必须抓紧,他手下能用的人才有限,不可能拒绝氏族举荐。
现实意义上讲,这也是君臣之间的一场试探和妥协。
郅玄表露出唯才是举,不前事迁怒,还会注卿的意见。
粟虎和羊皓都很满意。
前者盛赞郅玄有明君之智,乃西原大幸。后者连附和,在暗中松口气。无论如何,郅玄表明不追究他之前的摇摆,对羊氏着实是一个喜讯。
建城之外,负责修路的人手也安排妥当。
由于工程量庞大,郅玄同卿大夫商议将道路分成数段,每段分派人手,并严格登基造册。
“路成之后,有功者赏,有过者罚。”
于卿大夫而言,分包路段是一个全新的概念。仔细想一想觉得十分可行,实乃良策。
玄城至西都城边地路途漫长,依照先期规划,修路耗费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都称得上是天数字。工程的主要人力自戎狄,耗费的钱粮和材料仍非小数目,即是六卿,一次性拿出也会伤筋动骨。
如今将道路分段,一或几承包一段,压力瞬间减轻。要的是各可以容调派匠人和物资,无需担心和别产生纷扰,亦或是利益不均。于氏族而言,实在是再好不过。
郅玄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除关心工程进度,也是设法让各互相监督。
每段路分给不同的族,修得好与不好一目然。哪怕为面子,各也会慎行事,绝不会偷工减料自沦为笑柄。
当然,郅玄不会让各白出钱,陆续提出借路生财的个方法,且都合理合法光明正大,听得卿大夫们双眼亮频频点头。
“君上智慧!”
“甚佳!”
“谢君上指点!”
“吾等必竭尽所能,不令工程延误。”
“善!”
一时之间,殿内气氛无比热烈。
君臣相得,都是满面红光,看彼此格外顺眼。
事情敲定之后,自有卿大夫们进行安排。郅玄腾出手,亲自过目带回的物资,尤其是为原桃准备的嫁妆,确认有任何问题才命府令装车。
时的队伍本就浩浩荡荡,回去时,队伍中添加百余辆大车,其中有接近一半都是送给原桃的嫁妆。
郅玄是受到漠夫人启,深刻意识到女子嫁妆的要性。以漠夫人为例,出手就是盐湖金矿,单这一点,任谁都不敢低看于她。
安排好这一切,距出时间只剩下一天。
郅玄特地空出时间,命人准备佳肴酒,他要和赵颢当面话别。
明日一别,两人恐有数月不能再见。他为君,赵颢为卿,即在草原都不得清闲,何况归之后。
近段时间以,两人各自忙着处理政务军务,还要抽空监督造城和修路,实在是分-身乏术,忙得不可开交,相聚的时间少之少。
认真回想,自婚礼以,两人真正朝夕相对的时间不超过半月。
郅玄轻叹一,想到数月不能见面,不舍之情油然而生。
若言他对赵颢爱得死去活,纯粹是胡说八道。但人总归是感情动物,成婚至今,两人相处得还算不错,感情也在升温,突然间要分别,不舍也在情理之中。
赵颢进时,就见郅玄坐在案后,单手撑着下巴长吁短叹。
听到响,郅玄转过头,见赵颢出现在口,背光而立。夕阳余晖下,赤色长袍晕染金光,肤色显白皙,如玉雕琢一般。
“君上为何叹气?”
赵颢走进室内,在郅玄对面落座。随着他的动作,带轻动,镶嵌的珍珠互相碰撞,叮咚做响。
“不舍。”郅玄言简意赅,视线落在赵颢脸上,见他惊讶挑眉,直接起身绕过桌案,俯身靠近赵颢,认真道,“我将归,实不舍君。”
赵颢凝视郅玄,瞳孔清晰映出对方的面容。他有出,微微掀起唇角,在郅玄进一步靠近时,顺势向后躺倒。
刹那间,黑覆赤红,如丹青泼洒,极致的对比,浓艳灼人。
玉冠倾斜,冠上珍珠彩宝散落。
牵系珍珠的金线意外断裂,珍珠溅落开,在地上滚动,莹润的珠光随之铺展。
郅玄有短暂失神。
为身下触及的温热,为带笑的双眸,为这个珠玉缠绕勾魂摄魄的人。
掌心下传震动,郅玄想要撑起身,腰忽然被箍紧。带着凉意的指尖沿着脊椎上行,停在编织金线的领口,轻轻摩挲,带起恼人的热意。
妖精!
郅玄咬牙切齿,盯着赵颢目光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