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后，赵府曾经的大管家老了，走不动路了，每天的兴趣爱好就是抱着胖胖的大孙子，坐在大槐树底下给小孩讲过去的故事。

“那天，我看见有仙人螺旋飞升。”

每次讲到这，老头都会陷入一种谜一样的癫狂，昏暗的老眼里似乎要放出光来：

“后来全城的狗都疯了。”

他孙子后来尝试着养了很多年狗。

一直没整明白里头的逻辑关系。

……

酆都城市政府。

办公楼一楼第一殿办公室里。

蒋歆抬手就把桌子掀了。

“可恨！这都给这小畜生逃过一劫？！”

他鼻子里呼呼喘着粗气，两手背在身后气得在屋里转来转去。

他的贴身牛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噤若寒蝉地垂首站在屋子角落里。

“替本王去个电话给无常直播，总是封我号是怎么回事？！”

“还有！姓丁的那边你催一下！让他没事也出去治几个人！别光等着当御医！”

“还还有！秘书处那边催一下！屁大点事搞这么长时间！”

牛头咕咚咽一口口水：“阎……阎君……”

“说！”

“前……前两天地震，丁医生掉地缝儿里去了，小的这两天没得空，只等下次转轮王吃饭……”

蒋歆：……

“草！”

牛头瞅了瞅他的脸色，小心说道：

“大王，要不咱们就……别跟包黑子置这闲气了？”

蒋歆脸色难看：“放屁！是本王跟他置气么？这仇需怪不得我！这包黑子，生前有点名声怎么了？居然敢看不起本王，当着诸位同僚的面说本王生前贪杯好色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牛头心说这话说的确实不合适，显得您老人家现在就不贪杯好色了一样。

“这老匹夫，还跟姓陆的不止一回笑话本王，说什么本王的王位是……是臭不要脸讹来的！”

牛头心说咱都自己人，你跟我这装也装不动啊，人家包龙图一世名臣，死后受民间香火，得天子御封成了阎王。

您老人家要不是走了七八十回连环狗屎运再加上臭不要脸，就你那生前县级公安局长撵贼被反杀的功绩，下滚油地狱烧锅厨子都嫌你工龄太短。

“你嘀咕什么呢？”

“小的在骂姓包的臭不要脸。”

“哼！”蒋歆一甩袖子，“一天到晚屁用不顶，骂人有什么用？赶紧给本王想个辙！”

感情也不知道是谁先骂的。

牛头眼珠子一转，想了想说道：

“大王，包黑子既是要力推这小中医，咱们不妨顺势而为。”

“嗯？你他娘哪边的？”

“大王您说笑，小的自然是您的忠犬。小人意思是说，真仙大世界分部秘书处小人还有点关系，稍微运作一下也能对凡间有些影响。他们既然要治病救人，那就让他们治，咱们把全州府的疑难杂症都给他塞到府城里去，只要从府城里挪等量的病死之人出去，量也没人能看得出来！”

蒋歆眼睛一亮。

牛头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继续说到：“料他一个小小中医，必然没什么过硬本事，能治得了几个？到时候府城里病死率飙升，包黑子再护短也……”

蒋歆闻言哈哈狞笑：“好！这点子不错！中医能有什么本事？真有能耐能连本王当年额头一道口子都治不好？换人家西医本王也不至英年早逝！这主意好！这不就是那什么……堂堂正正的……”

“阳谋！”

“对对对！阳谋！阳谋！哈哈哈哈哈！”

蒋歆容颜大悦，拍着桌面赞许地看了一眼贴身牛头。

“你这月奖金多发两百，从马面工资里扣！”

牛头大喜拜谢，一时间屋内主仆二人气氛融洽，均是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