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多少啊？”方重不依不饶。

“六百六十多。”

“六百六十几啊？”

曹倪心说你丫的有没有完了？老夫寻思给你留点脸吧，你是非自己不要是吧？

“六百六十六！”

方重顿时伤感：“垫底啊！要前二十？”

“前二十！还有事没事？没事老夫走了！”曹倪心里烦躁，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子这么烦人呢！

“滚——恭送大人！”

曹倪冷哼一声，一甩袖子纵身而起，耳听得方重又小声喊了一嗓子。

“大爷，平时注意个人卫生啊，多久没洗澡了？您这身上都有牛味儿了！”

捂着嘴哈哈直乐的江小荷就看见曹倪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房顶上滚下去。

她整了整表情，飞到方重脸前头，严肃起来说：

“你还要继续干这劳什子杀手？”

方重拍了拍手，一脸淡定地坐下，不答反问：“咱们任务是干什么来着？”

“救人啊！”江小荷一个盘旋贴着方重坐下，扭脸瞅着他说：“生死簿上一千四百年后一场大疫，本世界居民死伤无数，按这形势发展下去到时候我们地府肯定忙不过来，这不是指望你先救点人，然后努力提升本世界医疗卫生水平吗？”

“然后我一天救一个，全年无休也就三百多，且不提这里头有多少人是没了我，别的大夫就束手无策的。三百多人相比鬼门关前九曲十八弯的排队新鬼，是不是也太杯水车薪了？”

方重叹了口气，堵着江小荷的话头继续说：

“上辈子是个凡人，拼了命的做手术，累死之后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所以？”

“所以我不做人了JOJO！”

“滚！”

方重哈哈一笑：“所以如果有可能，我不想再做一个普通人，我要变得更强，站在更高的地方，这样才能扛下更大的责任。”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江小荷的脸。

“人的寿命越长，生育的平均年龄就越晚，古代的时候大多数人活不过三十，所以他们十四五岁就要结婚生子，三十岁就可以自称‘老夫’。”

“不到三十年，一个灵魂就要到地府走上一遭。”

“后来医疗水平发展了，人们普遍可以活到六十岁、七十岁，现在更是接近八十。可是，现代医学的努力是有极限的，或者不如说，人类自身是有极限的。”

他抬头看向广袤的星空。

“但这里没有！练体期的修真者就可以活到接近一百，筑基期更是有近千年的寿命，可是修仙者太少了，太少了！我想要做的，就是登临顶峰，然后改良功法，让人人可修炼，个个能长生！”

江小荷内心震动，嘴上不怂：“哪有那么多的修炼资源？”

“肯定不可能一开始就那么大缺口么，而且这大地上不够，就应该去探索星空！”

方重哈哈一笑：“况且后人的事交给后人愁，我能不能搞到修仙功法都还八字没一撇呢。反正我只求死了之后跟你混个编制，想来那时候地府工作压力也没那么大了，到时候你再整上俩分身，咱俩躲办公室里刚好凑桌麻将！”

……

展昭心情激动地揣起手机，看见包大人沉默地转过椅子，面朝向窗外黑暗低沉的冥雾。

公正严明的阎罗王沉默良久，轻声呢喃：

“那不行，上班打麻将？”

老人向后靠在椅背上笑了。

“得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