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

雄赳赳潇洒飞离，他飞啊飞，马不停蹄地降落在市中心一堵古墙上。

“喂，呆子。”

不满声音传来，“不要叫我呆子啦。”

雄赳赳乐了，“这都化形几了，你还没想出名字？”

“我想了，你觉得‘无敌’和‘霸道’哪好听？”

雄赳赳：“你别闹了，这什么破名字！”乌鸦眼珠子一转，“叫杜程吧，土木工程，多合适！”

“土木工程是什么意思？”

“抹墙就叫土木工程，跟你可搭了，就这么了。”

“杜程……好像还行……”

“我给你找到解决缺陷办法。”

半妖对妖怪一通炫耀自己能力，刚成精妖怪听得一愣一愣，内心很敬佩这半妖朋友见多识广。

“妖怪人很好，脾气也不赖，你客气点，不要说奇怪话，这保命秘法他肯不会轻易说，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提起我名字，他一会……”

雄赳赳说到一半就卖起了关子，急急地要走，让妖怪朋友自己去上门找人。

他想调皮地逗这朋友一下，于是只说自己要去旅行。

他想象着从周隔海家忽然跳出来，把杜程吓一跳样子就很开心。

杜程是他见过最好玩妖怪。

一堵墙，每都不能动弹，还成挺乐观，身上点灵力都拿来赶狗，大半夜，一堵墙又要赶来撒『尿』野狗，又要恐吓过来呕吐醉鬼，活得很费劲，却又很坚持，每都在念叨“好想成精啊好想成精啊”，雄赳赳头一次见这样修炼法，差点没笑得从上掉下来。

没想到还真这堵傻傻气墙给成功了。

雄赳赳一点也不嫉妒。

雄赳赳喜欢杜程这样妖怪，没坏心眼，也不自视甚高，看不起半妖，每次他说什么，杜程都用一诚心语气夸赞他见多识广，令雄赳赳都不由得骄傲起来。

哪，他只是只乌鸦啊，竟然人觉得他比鹰还帅呢！

雄赳赳兴冲冲地飞周隔海，他抖了抖羽『毛』，“等会我朋友就要过来，我躲在你这儿吓一吓他，你刚要向我打听什么事？”

周隔海推着轮椅慢慢向前，拉起窗户，边关窗户边道：“是谁告诉你我下落？”

空气中气氛似乎变了，雄赳赳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安。

周隔海背对着他，还坐着一把轮椅，看上去毫无攻击『性』，他叼着米都能吐得周隔海狼狈不堪，可是雄赳赳每一根羽『毛』都倒竖了起来，他嗓子不受控制地发出粗糙难听叫声。

他是一只半妖。

他没能成精能力，却嘴硬地说自己只是觉得做半妖自在。

无形力量掐住细细脖子时，雄赳赳拼命地挣扎，双翅在空中『乱』颤，黑『色』羽『毛』似一把无形剪刀用力绞下，破碎地缠绕住他身躯。

周隔海脸『色』惨白，掌心猛地一蜷。

“哗啦——”

面前记忆在双细长手结束般地一攥后碎成了无数碎片。

姬满斋搂着杜程往后闪躲，杜程却推开了他手，直抓向其中黑『色』碎片。

黑『色』羽『毛』在他手中如烟雾般消散了。

“这只是他残存执念。”姬满斋道。

杜程地看着自己拳头，他松开手，掌心果然无影无踪，抬起脸，所碎片都在不断地继续分裂，细细碎碎地化作烟雾，他们徐徐地升上空，不知飘向何。

杜程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空空掌心。

他想起来了。

他朋友。

第一朋友。

已经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在这世界上再不存在一点痕迹了，连轮转世机会都没。

“为什么……妖怪死了就没机会了呢？”杜程轻声道。

姬满斋：“世间法则就是这样。”

“法则？”杜程声音清脆地嚼了下这两字，他眸望向姬满斋，身后碎片仍在继续破碎，“我只听过一法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姬满斋静静看着杜程。

在他闭关这段时间，杜程长大了很多，他身上年稚嫩已经快如花苞外叶般悉数褪去，只脸上酒窝残存了一点痕迹，眉心痣红得滴血，他眼睛还是很干净，面上神情也依旧很单纯，他声音轻轻，语气平淡，“我要替雄赳赳报仇。”

“赳赳说你人很好，你人真很好。”

他这样笑着和周隔海说话时候，或许周隔海都还没擦干净自己杀害雄赳赳双手。

“我要让他……”杜程仰起脸，灿烂一笑，“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