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程想去找姬满斋问问清楚,但姬满斋照例是人不在，他似乎一直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杜程泄了气,振精神后,又愤恨地对谢天地道：“今晚堵他。”

谢天地：听上去像是不良要欺负人。

“你刚才说什么，”杜程理直气壮，“我没听。”

谢天地慢慢张大嘴，他总觉得现在妖怪越越本『性』暴『露』了啊。

“那个叶娟，我跟你说贼可怜,”谢天地吃完了面，把汤碗往一边一放，“她老公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不家暴,无不良嗜好,退休金一月万给她打理,你听到这儿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说她可怜。”

杜程对谢天地的故弄玄虚不以为然，“不抽烟不喝酒不家暴,给钱就一是好男人,婚姻就一幸福？”

回收了许多灵力后，杜程也算是见识到男女间各『色』各样的问题了,物质是基础，但往往并非矛盾的核心。

有情饮水饱的有，豪门夫妻也床异梦，见得多了,杜程自然也就理解了,再说他对叶娟的事情了如指掌，是看谢天地卖弄的样子很有趣，才故不挑明。

“妖怪,你现在真的是长进很大。”谢天地忍不住夸奖，顺势说起了叶娟的情况。

知青下乡，对村里的清纯姑娘一见钟情，淳朴又真诚的叶娟像一缕清风般抚慰了下乡知青痛苦的心情。

人在村里结了婚，叶娟生下了一双儿女，对于这门婚事，村里可有不青都暗暗妒忌知青。

叶娟人长得标致，『性』格温柔大方，手脚勤快，是村里无数青心目中的理想媳『妇』，被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白脸给半道截胡了，村里的青们都恨得牙痒痒。

眼看夫妻俩个日子过得美满，其他人也能干瞪眼。

后知青返城，更是让村里的人都红了眼。

叶娟是在村里人的羡慕中坐上通往城市的大巴车的，那个时候，她也以为自己的一生都将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奶』『奶』，”蒋茉莉蹦蹦跳跳地跑进厨房，“今天吃糖醋排骨？好香啊。”

叶娟：“你坐等吧，马上就好。”

蒋茉莉偷偷观察叶娟的脸『色』，低声道：“『奶』『奶』，你还跟爷爷吵架呢？”

叶娟炒菜的动顿了顿。

“『奶』『奶』，”蒋茉莉撒娇道，“爷爷就是脾气臭了点，他心里知道错了，你就别跟他计较了，咱们大人不记人过，好不好？”

叶娟很不愿自己的婚姻影响到家里人，尤其是她所珍爱的儿女子孙。

援助律师也劝她不要费那个劲，现在离婚很难，要花费的时间精力不是她这个纪能承担的，再说离婚以后，她的生活也可能出问题。

“叶『奶』『奶』，我就直说了，像您这样的情况，法官百分百不判离，如果您坚持，可能还要继续诉讼，那拖的时间就更长了……”

叶娟虽然纪大了，但并不傻，她懂律师的思，与周围所有的人一样，没有人支持她离婚。

有舞蹈班的欧阳老师耐心地听了她的讲述，也愿帮她一把。

但欧阳老师现在自己状况都不好，哪还有时间管她的事呢？

再说这是她自己的事，到处要人帮算怎么回事呢？难道真像蒋彬说的那样，她就是个乡下女人，离了他，什么事都干不？

“吃饭吧，”叶娟盛起糖醋排骨，“心烫。”

饭桌上的气氛很诡异。

蒋彬独坐一边，板脸吃饭，蒋茉莉跟叶娟坐在一起，努力地活跃气氛，“『奶』『奶』，今天这个排骨烧得好好吃啊，爷爷，你说是不是？”

蒋彬冷哼一声，筷子就是不动那盘排骨。

“『奶』『奶』，”蒋茉莉夹了块蒋彬买回的卤牛肉，“你吃这个牛肉，爷爷买的可好了，超级嫩，一点不塞牙。”

叶娟对蒋茉莉慈爱地笑了一下，把那块卤牛肉轻轻拨到碗的另一边，蒋彬见了，筷子“啪”地一声拍到桌上，重重咳了一声，推开椅子满脸不悦地离开了饭桌，不一儿，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就传了过。

蒋茉莉也是无奈了，她放下手里的碗筷，也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奶』『奶』……”

叶娟截住她的话，低下头道：“吃饭。”

“算了，你们俩的事我真是不想管了，我学最多也就是父母闹离婚，我倒好，爷爷『奶』『奶』闹离婚，我不吃了，我出去找学玩去。”

蒋茉莉放下碗筷，回了房间拿了自己的包出。

“茉莉，”叶娟追问道，“你跟哪个学去玩，什么时候回？”

“不回了——”

蒋茉莉赌气似地回道，终究没有用力关门。

屋里都空了，叶娟看了一眼自己的饭碗，她其实也没什么胃口，时候在乡下过苦日子，吃得都是红薯稀饭，吃得香得不得了，长大了，日子越过越好，现在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却又常常吃不下了，这是不是叫矫情？

叶娟心里批评了自己一通，重新动起了筷，筷头戳到湿润的卤牛肉上，牛肉的味道散开，她有些反胃地干呕了一声。

她吃不了牛肉，觉得腥。

不能浪费粮食，除了那块牛肉，叶娟还是把那碗饭吃干净了，去厨房收拾残局时，听到外头有人敲门，心想是不是蒋茉莉又忘了带什么东西，叶娟擦了擦手，“了。”

“忘什么……”叶娟的话戛然止。

“你好，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