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询朝对面望去,对嘉禾『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嘉禾见状微愣,朝他点了点头。
程令芝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眼睛一眯,轻笑对身旁的银朱道:“从前大家伙都说,银朱姐姐出身高贵、才德兼备,必太子妃的不二人选,照如今看来似乎也不一定。”
银朱捏茶盏的手微微用,闭眼片刻恢复心神,朝程令芝回敬道:“同为程家女,有人升天,有人就……”
银朱这适当的欲言又止,勾起了程令芝心中隐忍许久的恨。
又程嘉禾,她哪点,凭什么她能青云直上,而自己却只能呆在那个浑身散老人臭的老『色』鬼身边,忍恶心讨他。
在心里骂那个臭气熏天的老『色』鬼晋王,晋王便过来寻她了。
晋王满褶皱的脸望程令芝脸上一靠,在她耳边缠绵道:“芝芝,王想你了。”
程令芝咬紧牙关,想起自己在晋王府无数个不堪的日夜。每次晋王唤她芝芝时,便要她服侍时。
老『色』鬼年纪虽大,可『色』心不死,日日喝那补阳『药』酒养身,总用那种助兴『药』散,想要人服侍的时候,随时随地不分场合便要。
程令芝忍住心下的恶心,娇声道:“王爷,在宴上呢,待回去,芝芝再……”
晋王不甘不愿地松开程令芝。
程令芝送了口气,心下却无限悲凉,若不程嘉禾,自己怎么落如此下场?而那个让她如此不堪的人,却可以得太子青眼,凭什么?
程令芝心中凝聚恨意,看了眼身旁令人作呕的老头,眼神微眯,心生一计。
她受过的恶心滋味,程嘉禾也要尝一遍才算得了。
程令芝在心里盘算了一番,笑贴晋王身上,从晋王的衣袖里『摸』出一包『药』粉。
这包『药』粉无『色』无味,烈『性』的合欢散,臭老头让人服侍时,常服侍人服用。
这东西的滋味她尝过,现在轮程嘉禾了。
程令芝在身旁酒盏里盛满酒,趁人不注意偷偷将『药』粉洒了进去,缓缓地等待『药』粉融在酒水里。
待『药』粉彻底与酒水融合,程令芝伸手扯了扯晋王的衣袖,娇滴滴地对晋王道:“王爷,妾身的三姐姐今日也在寿宴上,你陪一道去向她敬个酒,不。”
那声音媚骨子里,晋王骨头一酥,忙应道:“,芝芝说去便去。”
程令芝微微眯眼,环住晋王的手,端起酒盏朝嘉禾走去。
银朱微微垂眸,心扑通跳个不停。
她看见了,看见程令芝往酒水里下了不干净的东西。那杯酒似乎要程嘉禾的。
银朱握紧了拳,她该不该上前阻止。若阻止了,程嘉禾便不会有事。若程嘉禾出了事,太子表兄便她的囊中了。
她心中似有两个小人在不停争吵,一个让她保持善念,一个让她狠下心为自己,反这事不她做的,就算东窗事发也不会牵连她身上。
她朝李询望去,李询的脸上泛如沐春风的笑,他一向待人温和,今日他脸上的笑与平日不同,温和中带甜腻的愫。只有在面对程嘉禾的时候他脸上才会有这般笑。
银朱心慢慢沉了下来,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神『色』如常饮起了茶。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她选择为自己。
寿宴上,觥筹交错。
程令芝带晋王走嘉禾身边,一改前面貌,亲热地唤了嘉禾一声:“三姐姐。”
嘉禾心下疑『惑』,依程令芝的『性』子,怕早在心里怨死她了,怎会无缘无故上前跟她寒暄套近乎?
只眼下在众多宾客跟前,若她在此与程令芝翻脸,丢脸的只会永宁侯府。权衡了一番,嘉禾顺程令芝应了一声。
程令芝朝晋王笑了声道:“王爷这便三姐姐,嘉禾。”
嘉禾朝晋王行了一礼。晋王虽行事荒唐,不失为大邺一名猛将,征战沙场多年,曾立下汗马功劳。
“嘉禾?记得,你爹从前麾下,小时候抱过你,想不如今长成大姑娘了。”晋王眼睛直直盯嘉禾道。
程令芝看向晋王,晋王道眼睛里满眼写满了“馋”字。她知道的,晋王最爱品黄花闺女,长得貌美又主动送上门的就更喜欢了。
待程嘉禾饮下那杯掺了合欢散的酒,神智不清时,她再将她送晋王那……
程令芝眼『色』微沉,将手中酒杯交晋王手里,撒娇道:“如今已王爷的人了,王爷您替敬三姐姐一杯吧。”
这般酥骨柔的语调,晋王就个贪图女『色』人,哪有不同意的,当即应了声“”。
晋王执起酒杯朝嘉禾敬道:“这杯酒敬程三姑娘,可别不面子啊。”
程令芝勾唇,如这酒她敬程嘉禾的,程嘉禾真不一定会喝。可这酒若晋王敬的,程嘉禾便非喝不可。
一则晋王乃整场寿宴身份最尊贵的人一,连长公主也不敢驳她这位皇叔的面。二则永宁侯年轻时曾晋王的麾下,程嘉禾多少得看在自己父亲的份上晋王面子。
嘉禾盯酒杯迟迟不动:“请王爷恕罪,这杯酒喝不了。”
晋王略有不满,皱起眉大有要质问嘉禾的苗头。
程令芝在一旁煽风点火,委委屈屈地挤出一滴泪,道:“三姐姐就算讨厌,不愿意喝敬的酒,可你难道连晋王爷的面子也不吗?”
她这一句话带哭腔,惹得周遭人纷纷朝嘉禾看去。
今日她非『逼』程嘉禾喝下这杯掺了『药』的酒不可。
程令芝故意放大了声音:“莫不三姐姐矜贵连一杯酒都喝不得了?”
话音刚落,晋王手中的酒被人接过。
嘉禾侧头看向接酒人。
沈云亭抬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晋王难得来沈府,程三姑娘身体不适需忌酒三个月,这杯酒替她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