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不放心又唤了一声:“沈云亭。”
还是无人应。
奇怪。
嘉禾起身朝假山走去,她仔细地环视了一周,在小池旁的假山前瞥见了沈云亭素『色』上衣的衣袂。
她往前走了几步,寻到了靠在假山石缝里喘气的沈云亭。
残夏夜,并非很热,沈云亭整件衣衫都被汗打得湿透了,额头的汗顺着垂在肩际的发滚落,面『色』惨白透着异样的红。
的样子像是病了,又不怎么像。
嘉禾忙问:“你怎么了?”
“别过来。”沈云亭闭上眼低沉道,“走远点。”
嘉禾蹙眉,走近了一步:“是你这个样子,分明像是病了。你三翻四次救我,我若弃你于不顾,岂非忘恩负?”
沈云亭缓缓睁眼,眼前贪恋已久的人近在咫尺,觉得自己此刻是火,是想将她吞噬掉的火。
残存的智在她面前溃不成军。
嘉禾一直蹙着眉,从袖拿出绣帕递沈云亭,抿了抿嫣唇关切道:“你擦擦汗,我替你去找大……夫……唔。”
一句话未说完唇被堵上了,以压倒『性』的量。她似暴风雨娇弱的小花,抵抗不了来势凶猛地暴风雨,全面彻底地被疯狂的暴风雨所侵袭。
正当此时,从不远处小亭传来太子带风的步伐声。太子朝小亭周围唤了声:“程姑娘,你在吗?”
她在,她没法出声,动弹不得。她正被另一个男人贪婪地吃着唇。
太子身旁的侍从疑『惑』道:“奇怪,方才明明听说程姑娘来了后院的,怎么现下不见人了?”
太子朝外走了几步,走到假山跟前,望四周没见到人,失落道:“许是有事走了,说不定。”
侍从道:“属下去前厅找找看。”
临近秋日,夜风渐大,风吹枝头声,蝉鸣声,似还有轻微的啧啧水声,这声音有些奇怪,然太子未做深想,只当那是池游鱼戏水拍石声。
太子回侍从道:“孤同你一块去。”
太子与侍从的脚步声渐远,嘉禾被抵在假山石缝内,眼睛里沁出泪水。沈云亭『迷』离地睁眼,模糊看见嘉禾眼里的水光,心底闪过一丝清醒,就在箭在弦上时,沈云亭松了她。
嘉禾被钳制的手得到解放,她抬手狠狠了沈云亭一巴掌:“混蛋。”
“对……不起。”沈云亭断断续续出声,“对、对不起,对……不起,我……”
嘉禾脱了腿发软顺着假山石壁坐倒在地上,抬手用擦掉唇上一层水渍,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手背上,讽道:“恶心透了。”
沈云亭呼吸起伏,听着她的话,颤着手扶住假山壁,离她三尺远。身如火灼心里钝痛,哑着声告诉她:“程令芝你的那、那杯……酒有……问题。”
嘉禾止了泪,抬头看愣怔。程令芝她的那杯酒,沈云亭喝了。
“她在酒里……下了……合欢散。”沈云亭隐忍到极限,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
嘉禾睁大了眼,看到沈云亭这幅模样,心里没来由的害怕,合欢散『药』『性』烈,且无『药』解,若是不得到抒解,轻则元气大伤,则后不堪设想。
程令芝她下这种东西,不是想毁她清白,便是想要她死,恶毒至极。眼下这『药』被沈云亭吃了,『药』『性』发作难以自控,轻薄了她,但尚存一丝智,没有轻薄到底。
“别……怕。”沈云亭颤着声低声哄,“我不『乱』来。”
嘉禾缓缓扶着石壁走人,这幅样子鬼才信不会『乱』来,量悬殊,若『乱』来嘉禾完全不是对手。
那杯酒沈云亭终究是为她挡的,如没有,如今她怕是早被程令芝送到晋王榻上了。
嘉禾转过头看了沈云亭一眼,却见倒在了血泊,唇角溢出鲜血。这『药』『药』『性』本就极烈,程令芝为了害她怕是不会少下。现下再去找大夫,怕是来不及了。
“帮我。”出声求道。
“帮不了。”嘉禾回绝。
“我……不动你。”沈云亭朝她伸出手,“只要你牵着我的手,我一点念想。”
嘉禾盯着精致脸上的汗水和血渍,沉默片刻后,将手交了。随即掌心一热,手被紧紧握在掌。
强撑着道:“我自己疏解,你……闭眼,别看我。”
嘉禾依言闭上眼。整整一夜,她什么没看见,却听见沈云亭一刻不停地喊她名字,嘉禾嘉禾唤了千万遍,从隐忍闷喊到放肆轻吼。
日头初升天『色』亮了,一切结束。沈云亭整个人被汗水所浸染,松嘉禾的手。
昨夜本已没了『性』,望见嘉禾眼角那滴眼泪的时候,犹如冷水泼面让有了片刻清醒。
想不该再继续。若继续了,嘉禾会新成为的妻子,或许还会因此再次成为孩子的母亲。
她这辈子都要遭人非议。
“嘉禾。”嘶哑着声道,“这辈子一定要风风光光出嫁。”
不会再像前两世一样,那样子成为的妻子。
嘉禾未答话,只淡声问:“你无事了?”
沈云亭“嗯”了声。
“既如此,我走了。”嘉禾转过身朝假山外走。
正当此时,假山外却传来几人交谈声。
“表兄,我昨日亲眼见到程三姑娘进了沈府后院。”是银朱的声音,她口的表兄应当是太子。
“银朱姑娘是确定?”太子近身侍从紧接着问道。
银朱道:“那是自然,我说谎能有什么好处?看见了便是看见了,没看见便是没看见。”
太子侍从回道:“昨日我同殿下在后院寻了一圈都没寻见人。”
“奇怪,按说不能找不到人。”银朱略显担忧的声音传来,“程三姑娘一夜未见踪影,会不会出什么事?若是出了事,该怎么是好?得赶紧派人找找。”
银朱问:“整个后院都找过了吗?”
太子侍从犹豫:“这……”
李询顿了顿,思索着回道:“假山那处似乎未仔细寻过。”
银朱声音微扬:“既如此,那我们便到假山那看看。”
假山石缝处,嘉禾听见李询和银朱的话,看了眼靠在假山石壁上衣衫凌『乱』的沈云亭,心猛地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