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卿钦就没有动静了,只不过却是死死的抱着他的一只手,他试图扯了扯,可是她抱得好紧,他一用力,她就开始蹙眉。
他怕她醒了,于是只有这样让她继续抱着,他只能催眠自己,忽略手臂上那一种软绵的触感。
卿钦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给睡到了那鲛人的怀里,压得他的胸口处的纱布都又开始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血色。
而那鲛人睁着眼睛,盯着帐顶,一动不动的。
卿钦爬起来,戳了戳他的脸颊,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早啊。”
他愣愣的看着她,不明所以。
卿钦也没指望他会给自己什么回应,偏头看了看外面,天光大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反正就是不早了。
卿钦伸了一个懒腰,“来,我给你换个药。”
卿钦本想喊来外面守门的丫鬟,让她再给自己弄点药来,只不过这时候门外却传来一阵喧哗。
“若是掌门师姐不处置处置卿钦,恐怕难以服众。”
“就是,让咱们月阑宗三长老的弟子之后怎么和卿师姐相处。”
“她如此这般,不就是把三长老给往死路上逼吗?”
“就是就是。”
“就是掌门不处置卿师姐,将难以服众。”
卿芝栾一抬手,眼神凌厉的扫过众人,众人立刻就消声了。
“卿钦,你给我滚出来。”卿芝栾说。
卿钦一听是卿芝栾的声音,赶紧从那床上起来,披了件皱巴巴的外衣就往外面走。
“诶,来了来了,这么热闹啊……”卿钦见卿芝栾的面色不善,收敛了笑意。
他们来的目的卿钦也知道,这月阑门虽然从外看起来是一整个大派,只不过里面却被分了很多支系,其中二长**垭最想要夺权,而三长老岚水仙早些年因为中了毒,身体一直不好,只不过她却是依附二长**垭的。
而传闻未破童子身的鲛人血对于解毒有奇效,这卿钦得了一只鲛人,没说贡献出来给他们三长老解毒,反正当晚就给嚯嚯了。
“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师姐,白日宣淫可真是行。”二长老身边的罗织说。
“嗐,你还不知道师姐我,可不就好这一口。”卿钦挑眉,没皮没脸的说,偏生她就是这么个破皮相,可是那皮囊却生得好看,眼波流转时便尽是风流。
卿钦这么说,心想,老子得了一件宝贝不先自己舒坦着,还能白白把美人送给你们放血了?
我怀疑你们在想屁吃。
“掌门,你看卿师姐她,居然还死不悔改。”罗织说,老向卿钦那眼神就像是要将她碎尸万段似的。
卿钦,“……”
卿芝栾,“卿钦,你当真得了一只鲛人,还把他给……那什么了?”
卿钦,“……差不多。”
卿芝栾,“你可知你师伯还等着他的血救命。”
卿钦也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卿芝栾这话里有些幸灾乐祸,“嗯……差不多吧……”
二长**垭一跺拐杖,“不知廉耻,愚蠢之至。”
江垭,“我今天要废了你功力,让你知道好歹。”
罗织,“且慢师父,我看卿师姐手腕上好像还有守宫砂。”
江垭和罗织对视了一眼。
卿钦索性把手腕抬起来给他们看,“罗织你这没事儿多吃点鱼眼睛,明明目啊,我这屁的守宫砂,是疹子,最近吃多了海鲜发起来的。”
卿钦将衣袖一捞,果然手臂上还有很多相似的红点。
江垭,“真是败坏门风。”
卿芝栾一听,微微蹙眉,“那就废了她三成的功力,去下房做一个月苦力。”
卿芝栾没有给卿钦和其他人反应的间隙,一个上前,掌心贴在卿钦的头顶。
卿钦只能感觉到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让自己变得又绵又软。
卿钦噗地一口血吐出来,然后倒在了地上,这亲娘下手可还真是不留情面啊。
“啊啊啊啊,好痛好痛,我错了……”卿钦哭。
江垭和罗织一听,也不好再计较什么,这卿芝栾一向都是把卿钦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如此这般他们只能拂袖离开了。
等众人走后,卿芝栾过来踢了踢趴在地上装尸体的卿钦,“醒醒,可别给我睡着了。”
卿钦,“……”
这卿芝栾和卿钦长得特别的像,也是偏于明艳的长相,而且看起来很年轻,就跟卿钦的姐姐似的,一点不像是娘亲。
卿钦哦了一声,然后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笑嘻嘻的过去抱住卿芝栾的胳膊,模样十分狗腿。
卿芝栾,“放手,一身的灰,可别把我的衣袍给碰脏了。”
卿钦,“……”好了,确认无误,是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