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许汗,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热引起的，他在她的抚『摸』下越来越昏沉虚弱。

“谢兰池,怎么这么烫？”乔纱的手指捧他的脸颊，凑到她脸前,她垂首额贴在了他的额上，她有闭眼。

谢兰池却在那一阵阵的冷热交替之中,闭上了眼，他闻到她的气味，受到她的体温、她的肌肤、她的……温柔。

“是不是不舒服？”她声音喃喃的问他，气息就在他眉目间，浮动的他像在做一场温柔又痛苦的梦。

他不舒服,他很痛苦，身体痛苦,脑痛苦，那颗心也被她煎熬的痛苦不堪,他厌恶此刻的自己，厌恶的吐。

他那么恨她，可他在这一刻又无法让自己推开她。

他太不舒服了,他么要把这当成一场梦，休息一下。

“要我,抱吗？”她这么问他,手掌却已落在他紧绷的脊背上，环抱住他,轻轻的抚『摸』他不舒服的身体。

他颤抖了一下，明知道自己该抗拒她，挥开她的手,可是他太难受了，他连在梦中也不曾得到过这样的拥抱、抚『摸』。

她的声音像梦，她的怀抱也像梦，拥抱他，一点点抚『摸』平他的战栗和抗拒。

一定是『药』的原因，他的身体无力挣扎，任由她抱。

他有睁眼，他一直不敢睁眼，仿佛睁了眼，“梦”就醒了。

马车辘辘，摇晃车厢，也摇晃他。

那么静的车厢，她有再一句话，只是抱他，一动不动的抱他。

他越来越昏沉，越来越不清醒，汗津津的额慢慢埋在了她的肩膀里，他嗅到她的气味，那气味熟悉又陌生，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就闻到过，久到是上辈闻到过的一样。

他彻底的靠进了她的怀里，像陷进一场梦里。

直到马车停下，车夫在回禀：“厂督大人，到了。”

他才恍然醒过来，睁开眼看见被风吹起的车帘，这么快就到了。

等他推开乔纱，抱他的手臂先一步松开了他。

冷风吹进来，像是梦醒了一般。

他冷的出奇，下了马车晕脑胀，险些站不稳。

背后马车里，乔纱掀开车帘，看地上的积水，叫住了他：“谢兰池，背我进去。”

他在夜『色』下，昏昏沉沉的回过看她，见她扶车夫的手，还坐在车厢里，又娇又不容商量的：“地上太湿了。”

车夫看了一眼谢兰池，怕他恼怒一般，忙先对乔纱：“夫人踩小的膝盖下去，或是小的托您过去。”哪有敢让他们厂督大人背的啊。

她却手抽走，看谢兰池：“谢兰池过来，我只让背我。”

只让他背。

谢兰池看她，心中竟可笑产生一种纵容，被需要的纵容。

他朝她走了回去，对她伸出手，扶她下车。

她却抱住了他的脖，从马车里挨近他的怀里，让他抱。

他下意识的从扶变成了抱，她抱下马车，抱进谢府，一路抱她，进了他的卧房里。

卧房里点灯，他脚轻的有些看不清路，找不到放她的地方，她抱进内室，放在榻上，却站不稳的和她一起栽倒在了榻上。

他似乎压她了，她在他手臂下出一声低低的喘息，喘的他心跟颤，慌忙挪开手臂。

她却侧过身来抱住了他，在昏暗之中『摸』了『摸』他的脸，“这样听话，就很好。”

她在夸奖他？

谢兰池汗津津的脸，被她托在掌心里，晕目眩之中只看见她笑盈盈的脸和双眼。

她在注视他，开心又满意的夸奖他：“不惹我生气，我也对好点的。”

是吗？

她替他擦掉了额上的汗水，温柔的问他：“今天是不是吃『药』？比早上那更烫了。”

她在关心他。

谢兰池望她的双眼，有些分不清，这是不是她引诱人的手段假意的关心……

还是，她的奖励？

奖励他抱她下马车？奖励他在马车里承受她的报复？

他被这关心引诱，竟然觉得她的报复也有什么。

“闭上眼。”她温软的手掌盖在了他的眼睛上，对他：“我抱躺一儿，等好一点再走。”

他在她的手掌心，一点点闭上眼，心中酸酸楚楚，涌上喉，又涌上眼眶。

有人这样对待过他，连他的生母也有，他从来有觉得被母亲爱过。

他曾经幻过，“温柔的母亲”在生病的候，抱抱他。

抱抱他就好。

他在这一刻，么，么拥住她。

他太累了，他病的快要死了。

她抱紧了他，手掌轻轻抚『摸』他的背，他在昏昏沉沉之间，不知道自己什么候睡了。

他做了一场温柔又心碎的美梦。

----

小丫鬟在门不敢进了，悄悄门关上了。

昏暗的房间里，乔纱抚『摸』谢兰池黑沉沉的，慢慢笑了，缺爱又爱咬人的狗，其实也不难被驯服。

101终于开了口：“宿主，我不太懂……”

宿主为了虐他气他，去保顾安，去引诱顾泽，为什么现在又跟他回来，还对他……这么好？

“有什么不懂的。”乔纱松开盖他眼睛的手掌，轻轻抚『摸』他脸上的巴掌印，爱咬人的狗就不讨好他，顺从他。

要惩罚，要让他明白，才是主导者，可以随丢下他，拥有更更乖的狗。

他只有乖一点，听话一点，才得到奖赏，他自然就听话了。

101还是不懂，“可这个界的任务，不是驯化，是攻略谢兰池，让他像苏里亚一样爱上您，失去神格。”但他也很困『惑』：“这个界无法看到好度，不知道[爱上]这个标准怎么来算……”

他回苏里亚失去神格的那个界，那个界好歹还有个仇恨值，仇恨值满格，苏里亚就彻底失去了神格，爱上了宿主。

可这个界，什么也有。

“是以他爱您，为标准？”101猜测：“还是，以他和您生伴侣关系，为任务完成标准？”像苏里亚的界，宿主和苏里亚生关系后，他失去了神格。

“要是以生关系为标准……那您不是怎么也完不成这个任务了？”101很怀疑，亚兰自己和宿主传送来这个界，就是这么打算的。

有好度，有衡量标准，爱意要怎么来界定？什么样的爱意才失去神格？

这完有标准。

唯一可的标准，就是生关系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宿主根本不可完成任务了，亚兰在这个界，是个货真价实的太监啊。

怎么生关系？

他替宿主急又担心，他要帮助宿主尽快离开这个令她痛苦的界，去和成为主神的苏里亚汇合，至这样宿主不用再痛苦了。

可宿主，似乎一点也不急，她在这个界里丝毫有做任务的觉，她如今做的每件事，好像只是为了折磨谢兰池。

“有的。”乔纱闭上了眼睛，手指绕他的黑，轻飘飘与101：“愿意为我去死的候，就是爱上了啊。”

101哑口无言，昏暗的床榻里，苍白的宿主玩弄谢兰池的黑，靠在他的肩膀旁，轻飘飘出这句话，有一种很难言明的病态。

她像个施暴者，要别人用死来证明爱她。

窗户，一道身影闪过。

------

马棚里的小屋里，长守小心翼翼的回禀，他真法谢夫人再带过来，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