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我看你面熟。不说实话，将你脑袋整个拧掉。”

小偶抹掉眼泪，认真道：“有，爱过，不后悔。”

怪物额头青筋开始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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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爪的效果渐渐褪去，又变成平平凡凡人类的手。

对面怪物凶狠残忍的眼神一下子盯上了她。

郝芊芊回视对方，双手缓缓而沉稳地解开自己的风衣外套，帅气一甩后摆，露出了里面腰身绑住的亮澄澄的菜刀，十余把。

怪物：……

“再皮，彻底撕碎你。”怪物视线又转回自己手中，它阴恻恻地笑着，长指甲戳进娃娃的衣服里，慢慢往下。小偶炸的整个头皮发麻，黑纽扣眼睛上浮着一圈圈的波纹，波纹越扩越大，甚至一圈圈回震在整个房间里，突然白光一闪。

刺眼的光亮渐渐褪去，郝芊芊瞳仁缓了几秒才适应新的环境。金黄色的余晖透过窗漫步进房间里，清风徐徐；陌生的卧室，粉蓝两种颜色装饰，布满童真。靠窗的位置上铁钉挂着白色细线织成的网连结到书桌上，网上趴着一只纸剪的涂成黑色的大蜘蛛，以及甲壳七彩的瓢虫。

视线再往下，一个小女孩盘腿坐在地上，从衣服上裁下几个不规则的布块，口中轻轻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郝芊芊想凑近看，却无法移动。她能360°大旋转视角，同时也好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大约一分钟后，玻璃窗上突然一声响，郝芊芊转头过去，只见到了窗上粘着泥土的残印。

小女孩当即站起身，垫着脚尖将窗户往外再推开了些许，小声道：你进来吧，我爸爸妈妈不在家。

不一会儿，一个深红色的身影爬了进来，留下蜿蜒的湿漉漉的痕迹。它在小女孩的面前坐下。郝芊芊瞅它眼熟，瞅了半响，这不就是伪装尹天丞的格非的那个怪物吗？难道，自己正在见证这栋房子曾经发生的事？

小女孩道：“我们玩游戏吧。”

小怪物的声音和她一模一样：“我们来玩游戏吧。”甚至学她鼓了鼓掌。

小女孩说一句，小怪物就像山谷间传来的回音一样回一句。

她熟练地玩着抽花绳，它磕磕盼盼无从下手。

小朋友很有耐心地教。

郝芊芊见她的双手时不时低低飞掠在对方小而尖的深红色指甲上，不由捏一把汗。

夕阳的余晖从地上缓缓踱步到白色墙壁上，黄昏时刻天色渐渐暗淡。小鬼怪头一次说出不是照搬照抄的话：“走。”

小女孩有些依依不舍：“你要离开了？”她拿起她剪裁好的布块给它：“我生日快到了。这是喜欢的几个颜色。我最喜欢娃娃了，你给我做个娃娃送给我吧。”

对方点了点头，好。然后将收下的几块碎布咬在嘴里，从窗爬着走了。

满室又安静下来。

“你不应该跟它玩的。”

郝芊芊不禁喃喃说出这句话。

“谁？”小女孩疑惑地抬起了头。

郝芊芊一惊，能听到自己说话，她试着打了个招呼：“你好？”

小女孩对着面前的空气道：“你好，小姐姐。我看不见你，你在哪啊？你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吗？”

郝芊芊：“我就在你面前。”

小女孩：“你是仙女吗？”

妈耶，这嘴真甜。

可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小朋友可能会不爱听。

“你不要跟它玩好吗？”

“为什么？”

“你没发现它跟你长得不一样吗？”

“妈妈说她小时候的幻想朋友是一只驴子，也跟妈妈长得不像啊，但妈妈说那是她最好的朋友。”

郝芊芊：……

小女孩反过来安慰郝芊芊：“妈妈说，每位小朋友小时候都会有一个幻想精灵，长大后就消失了。你不用担心呐，小树很好很好的。虽然它长得不好看，但朋友不能说它不好看。它答应了要给我做娃娃哦~”

听着她奶声奶气的声音，郝芊芊思考怎么说服，可对方都已经有个初次构架好的世界观，要打破还是不容易。况且，她除了一张嘴皮子外，什么都没有，想了想，才吐出一句话：“你不要跟他玩，跟我玩好不好呀？我们，玩捉迷藏吧？”

小女孩像个大人模样地老成地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像个小孩啊？朋友是不可独占的，要分享给别人，这样别人也会分享朋友给你。这样你的朋友就多了起来，大家一起玩才热闹呢！”

最后一句话突然听出羡慕的语气。

郝芊芊正打算用恐吓的语气直接吓吓对方时，场景又开始出现变化，旧的剥离，新的涌现。苍天大树密密遮天，零碎的光斑斑驳，蝉鸣聒噪，衬得森林里格外寂寂幽深。

郝芊芊茫然地在原地静静等待着。半响后，才听到衣服浮动草叶的悉窣声，以及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