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行呢。”
挂掉电话,刘荣看了看自己的房间,想着是不是简单整理一下,又转念一想,算了,来了就坐坐,不来就拉倒,埋头继续补自己的笔记。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电话又响了,刘荣一看知道是李老师过来了,于是接起电话,同时打开自己的房门。“喂,你在哪里啊?”对方问。
“你在乡政府院子吗?”刘荣拿着电话走到门口。
“是啊,我刚进来。”对方说道。
“我看见你了。”刘荣说着挂断了电话。
乡政府的院子里,一个年轻姑娘穿了一身灰色的西装,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电话东张西望,刘荣冲着姑娘的方向喊了一声“在这里。”姑娘随即满脸堆笑,朝刘荣这边走来。
刘荣站在门口等着姑娘走进,赶忙让进屋内,拉了把椅子请姑娘坐下,说道:“乡上条件差,让你见笑了。”
姑娘倒很大方:“没啥,我们村小学也是一样。”
刘荣给姑娘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然后站在桌旁,不知道说啥好。房子的门虽然开着,但屋里的空气却显得有些尴尬。好在姑娘又开了口:“你们还住炕呀?”
刘荣:“去年刚分来就发现是炕,乡上的房子都是五六十年代的老房子,所以全部是打的炕。”
姑娘:“那你能睡惯吗?”
刘荣:“没啥,在部队的时候野地里也经常睡的。”
姑娘:“你还当过兵啊。”
刘荣:“哦,我就是部队安置才到牛洼乡的。”
姑娘:“太崇拜了,你知道吗?我们学校的女老师都喜欢当兵的。”
刘荣正要说点啥,忽然外面有人喊他,走出去一看是文书小武。“快,有个上访的在吴乡长房子里胡整着呢。”刘荣听罢,冲姑娘说了句:“你先坐着。”便急忙跟着小武往吴乡长的房间跑去。
到了吴乡长的房间,才发现原来是南女子又来了,南女子在房间里拿着拐杖一通乱打,把里面弄的是乱七八糟,吴乡长本人却不在房间。“咋进去的?”刘荣问。
“门开着,吴乡长正好不在,我也没注意咋进来的。”小武说。
“你去叫下小胖。”刘荣对小武说,小武转身跑去叫小胖,刘荣走进房间一把拉住南女子,南女子看是刘荣,抡起拐杖就往刘荣身上打,刘荣躲开拐杖,硬是把南女子往门口的方向拽,南女子几次都打不着刘荣,气的破口大骂道:“你个碎怂,趁房子没有人,你到我身上摸来摸去想干撒哩,你连我老婆都不放过,你摸的要咋哩......”刘荣了解南女子,所以也不管她说啥,只是一味往门口拉,这时候小胖也跑来了,两个人一起架着南女子的胳膊,把人拽到了司法所的办公室。
小武也跟了过来,刘荣对小武说:“这你不管了,赶紧给收拾收拾去。”小武转身走了。南女子在司法所办公室往地上一坐,开始嚎啕大哭着叫骂开来。“哎吆,我不活啦,乡上人欺负我哩,把我老婆欺负成这个样子了......”南女子的叫骂引得乡上的在家干部都到司法所办公室看,刘荣往起拉了几次,想让南女子坐到沙发上,南女子捶胸顿足就是不肯,刘荣一拉,她就喊刘荣摸她,气的刘荣没好气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南女子的表演,索性也不管了。
南女子的事情折腾了半天,一直到晚上,乡上才安顿村上干部来把南女子接走。刘荣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李老师已经走了。刘荣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便给李老师发了条短信做了一番解释,对方回信说道:“没事,知道你工作忙,也看见你们工作的不容易,自己要留意自己的安全。”刘荣看后,也没有再回。
隔了一天,刘荣正要下村,李老师又发来一条短信:“刘干事你好,昨天晚上思考了一夜,也和我父亲做了沟通,父亲的意思是我将来找对象要再县城找一个,不想让我在乡镇找,父亲希望我能走出这里,所以...抱歉,我只能听从父亲的话,祝安好!”
刘荣看完短信,心里突然莫名的有些失落,但同时又想,失落啥呢,本来也没对人家有意思,不过是这个事情像是自己被动的被调戏了一番一样,自己本身也把人家父亲给得罪了,再说,人家想找个在县城工作的人也无可厚非,再者,也许姑娘真拗不过她父亲。想到这里,刘荣给回了一条短信:“没事,理解。”
这是刘荣成长道路上的第一个所谓的对象,后来,很多年后,有一次刘荣遇到岘子村当时的文书,突然想起这个姑娘,便问了一句对方的情况。文书说,那个姑娘嫁给了他们学校的一个男老师,现在还在他们村上小学教书,已经生了两个娃了。刘荣“哦”了一声,再没说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也许注定,这个姑娘本就是帮助刘荣成长的一个过客吧,刘荣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