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鸿姑娘见萧云疏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稍稍侧目,立即说道:“殿下安心,我且去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站起身来,稍稍收拢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然后走到了外殿去,隔着门问道:“外头是怎么了?怎么这样吵闹,打搅到郡主殿下休憩,什么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她是贴身伺候萧云疏的,越鸿姑娘虽然已经感染过天花不会再得,但是这些时日她都一直与萧云疏相处,焉知她身上是否会沾染一二。
越鸿姑娘要是出去和人接触,未必就不会传染给别人,所以也要格外小心,越鸿姑娘也是不得随意走动出去的。
外头的宫人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听到外头的宫人说道:“奴婢也不知是何事,仿佛是听说是太子殿下的人过来了,似乎听到什么‘看望’、‘见客’之类的,只是被咱们宫门口的人给拦下来了,不让他们进来。”
这些宫人都各司其职,也不敢随意走动,她们只站在萧云疏的寝宫门口守着,若无令不可随意离开,所以这会儿能知道这样多,已经算是不易。
“殿下可是想知道发生何事?且容奴婢过去探听一番。”
门口有奴婢走远的声音,想来是去给萧云疏打探消息去了。
越鸿姑娘闻言,心中又有了几番计较。
不知是萧云疏想要考验自己还是怎么的,她并未将宫中如今的形势全盘言明,所以很多事情就需要越鸿姑娘自己去揣摩一二。
譬如越鸿姑娘进宫之前,可不知道萧云疏与这位传闻之中的修罗九千岁有这样大的渊源,就算是郭海森有时候偶尔提到一二,但是他为人忠心耿耿,就算是对她,也不会随便胡乱议论主子们的事情。
越鸿姑娘是进宫了之后,在萧云疏的身边伺候第一回,就能够发现这位九千岁大人对郡主殿下的态度显然非同一般。
她知道宴容的凶恶之名在外绝非空穴来风,而且两厂的主子能是什么温柔良善、纯良柔润之人,但宴容在萧云疏的面前真可谓百依百顺,毫不夸张的说,那可真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头怕化了。
又譬如这外头的守卫——哪有什么寻常奴婢敢在东宫之中忤逆太子的吩咐,今日敢拦着太子的人,多半都是宴容放在萧云疏这里的,这份回护之心也可见一斑。
而这位郡主殿下与宴容之前的相处也颇为奇妙,绝非普通的主子与奴才之间的相处,也更不可能是寻常的好友之间相处。
越鸿姑娘与郭海森相识这样久,早就知道情仇是如何滋味了,对这个中的事情也?有所辩知能力,所以一眼就能够看出萧云疏与宴容之间恐怕“交情匪浅”。
这是她摸索得知的,萧云疏也知道她知道,但是并不像是要瞒着她的样子,也不像是要直接告诉她的样子。
一开始越鸿姑娘还或许觉得自己有些一头雾水,但后来她就逐渐明白了,萧云疏恐怕还是想要考验自己一二。
越鸿姑娘自知自己现在无以为报,也就只能够将自己的看家本领都拿出来,让这位郡主殿下知道帮了自己不是个错误的选择,她定然是个聪明有用之人。
她心中这样想着,便又立在门边不动声色地等待那个去问消息的奴婢回来。
只是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萧云疏一眼。
她正低着头,手里握着一块儿玉牌牌。
即便这个距离看不清楚那玉牌是什么,但是越鸿也知道,那一块儿玉牌牌,正是宴容的那块儿腰牌。
这块儿腰牌的含义不言而喻,越鸿也偶尔从郭海森的口中听过一二。
此物胜过千军万马,而如今就在萧云疏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