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道愤怒的声音破空而来:“文娘,你在干什么?”
文娘抬头看见江福赐气急败坏地走过来,连忙抱紧儿子,她看上去极为慌乱,连说话都在打结巴:“爹,景、景安想过来看看,我就带他来了。”
“孩子不知分寸,连你这个大人也不知分寸吗?”江福赐阴着脸道,“把孩子带回去,好好管教一下,你当我们这是在玩吗?有什么好看的?”
文娘埋着脑袋,微弓着腰,一叠声地应是,又向毓秀道了几声歉后,便牵着同样被吓坏的江景安匆匆离开了。
江福赐看母子俩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后,脸上的怒气才迅速消散,他转头看向毓秀,赔笑道:“实在对不住啊小师父,家里的孩子都被宠坏了,不懂规矩。”
毓秀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忽然听见怀善说道:“江大人,孩子有好奇心再正常不过了,你也不必如此紧张。”
江福赐从怀里摸出手帕,擦了擦额间溢出的冷汗,才叹气道:“大师,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怀着敬畏之心总归是好的,而且那件事本来就是我们……”
说到这里,他倏地一顿,表情紧绷地看了眼从凉亭里走出来的那些女眷和孩子,似乎有所忌讳一般,及时打住了话题。
几个女眷都看见了文娘被江福赐训斥的全过程,其实她们之所以过来,也是孩子们闹着想看怀善大师和几个小师父。
如今妖怪横行,哪怕一些和尚有降妖除魔的能力,可在这大环境中仍是自顾不暇,像怀善大师这样厉害的和尚更是少之又少。
孩子们从小对这些事耳濡目染,自然想多亲近一下厉害的和尚们。
只是刚才江福赐激烈的反应让她们有些退缩,此时走也不是,继续待着也不是。
还好江福赐沉声道:“我们还有事,你们的问候就免了,都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几个女眷闻言,如蒙大赦,赶紧各自带着孩子离开了。
江福赐抹了把脸,没有再说之前的话题,而是继续领着师徒四人往住处走。
毓秀依然走在最后面,心里对江福赐没说完的话好奇极了。
江福赐说的那件事是哪件事?难道江家和邪神还有恩怨不成?但想来也是,江福赐的父亲能请来邪神庇佑城镇一定有所缘由,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由,能让江福赐乃至江家其他人如此忌惮邪神。
还有缠绕小屋的铁链以及回廊上的符纸又是怎么回事?
用铁链和符纸供奉一尊神,这也太奇怪了……与其说是供奉,倒更像是囚禁。
毓秀脑子里冒出一个接一个的疑惑,他只恨自己没有原来那个小和尚的记忆,又不敢从二师兄嘴里套太多话,生怕暴露了身份。
在这个时代,若是别人知道他并非原来那个小和尚,只怕会把他当成能附身的妖怪来处理。
毓秀暗叹口气,心想以后再慢慢打听吧。
江福赐给他们安排的住处是东厢房靠右的四间屋子,正好师徒四人一人一间屋子。
把他们送到后,江福赐便让他们好好休整一番。
毓秀来到自己的屋子,这里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家具和地板都打扫得纤尘不染,被褥崭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毓秀四处嗅了嗅,才嗅到那股清香来自窗外。
窗外种了几棵桂花树,尽管还没到桂花飘香的季节,可还是能嗅到属于桂花的那带了一丝丝甜的花香。
毓秀嗅着香味,连心情都变好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囊。
发生了昨晚的事,他以为自己会紧张得睡不着,然而事实是他走了一个下午的山路又熬了一个晚上,早已精疲力竭,脑袋刚沾上枕头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
毓秀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开门。
门外站着精神状态也不太好的二师兄,他眼下还泛着黑青,见毓秀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表情复杂地说:“该用膳了,师父也有些事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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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强惨男主人设崩了》
死后,芈陆才知道原来自己活在一本书里,他在书里连配角都不是,只是一个出场不过数次的炮灰。
男主是一个叫做斛律偃的少年,本是修真界四大家族之首斛律家的长子,含着金汤匙出生,风光无限,却在婴孩时期被人送走。
斛律偃从小受尽折辱,摸爬打滚地长大。
忽然有一日,斛律家的人找到他并把他带了回去,原以为他能回到长子的位置上,哪知道他被送上了祭祀台……
修真界有一个说法,斛律家的人有着特殊体质,若将其祭祀,以其手、眼、舌等为药引,方能解救数个大能。
而斛律偃,便是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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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陆的灵魂飘荡了数百年,眼睁睁看着斛律偃手刃了所有以他为药引之人,最后在一片血光中自曝而亡。
等他再睁眼,发现自己回到了病重那年,并在不知情时被母亲喂下了那碗以斛律偃心脏为药引的汤汁。
又活过来的芈陆来到深渊,找到残了手、瞎了眼、失了声的斛律偃。
斛律偃生命垂危,他听见声音,空洞的眼睛看向芈陆的方向。
猩红的血从他眼里流出。
他脸上一片茫然。
“斛律偃。”芈陆蹲下身,抚摸他的脸,“我带你走。”
把你养大。
帮你报仇。
直到死,欠你的,都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