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成为了他的朋友,因为他会给我们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可我这辈子最愉快的事情,也是交到了他这样一个朋友,虽然我会因为这个麻烦而送命。”
原随云笑了起来,流露出了一种原东园、白小楼、墨七星从未瞧见过的愉快笑容。
原随云慢慢道:“是的,我最愉快的事情也在这里,或许我会因为他折寿那么十几二十年甚至三四十年,只可惜我偏偏有他这样一个朋友。”
“是的,这也正是我们错的地方。”柳长街淡淡道:“我们正是因为有他这样一个朋友,他又怎么可能让我们因为他的事情的卑躬屈膝低三下四,做原本自己就不愿意做,而且非常勉强自己的
事情呢?”
原随云面上已经没有笑容,甚至一丁点表情也没有。
无论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原随云面上那张优雅冷静的世家子弟的面具正在飞速的扯掉。
柳长街神情平静望着原东园,也瞥了一眼原东园身后的白小楼、墨七星,淡淡道:“我们虽然已经等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只可惜我们似乎忘记了陈风的性格,他这一生之中又曾想过任何人卑
躬屈膝呢?他不会,而我们是他的朋友,当然也不可能让他这一生添上这样一笔事迹。”
原随云还是沉默了。
沉默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开口:“你是什么意思?”
柳长街淡淡道:“我们要请的人不是你父亲,你不用对他卑躬屈膝,他并不知道如何破解如意天魔阵?”
“是的,他不知道。”原随云的语气很平静,这一瞬间他的声音语气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言辞之中竟然一丁点尊敬也没有了,那种言辞之中的淡漠甚至不用任何言语都可以瞧得出。
这句话就如同一口无形的刀,似乎将刚才的原随云,现在的原随云都已经斩断了。
也似乎将原随云原东园那淡漠的父子关系也斩断了。
柳长街依旧没有半点情绪,淡淡道:“既然我们要求的人不是他,你为什么要对他卑躬屈膝低三下四呢?”
“不错,我们求得人似乎不是他。”
他说完就笑了笑,淡淡道:‘我是不介意对人低三下四的,可这前提条件在我们的底线之上,而不应当超越我们的底线,如今你似乎已经超越了自己的底线。’
“似乎是的。”
“他是绝对不愿意瞧见我们超越自己的底线做事的?”
“是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用平时的方式对他说话呢?为什么他用酒坛毫不留情丢你的时候,不闪开呢?”
原随云笑了,这一次的笑容仿佛让这方天地这方春雨都带上了阳光。
原随云重重叹了口气,转过身,他那空洞寂寥的眸子中仿佛也已出现了阳光。
原随云道:“我刚才实在太糊涂了,糊涂得几乎都忘记我平时是怎么做事的的,现在我似乎已经不太糊涂了。”
这一刻柳长街望着还在流血的原随云,一个大老爷们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道:“你不是糊涂了,而是将他的事情看得比自己的性命尊严都还重要,可我们是不必这样的,倘若闯不过如意天魔阵,和他一起十八年再见,又有何妨?”
原随云点头:“是的,十八年再见又有何妨,可我还是不希望这种事情出现,因此现在必须努力一些。”
他在此跨步走到了原东园那如铁塔的身躯面前,轻声喊了一声父亲,直接擦肩而过。
如寻常陌生人假面一样,不带任何迟疑。
柳长街也未瞧原东园一眼,直接和原东园擦肩而过。
他们要求得人不是原东园,为什么要对原东园客客气气呢?
柳长街想明白了,原随云想明白了。
他们直接走向了白小楼。
可还有一些事不太明白。
——为什么原东园和原随云父子之间有这种关系呢?这恐怕是柳长街、白小楼、墨七星最想知道得问题。
白小楼非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