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拿着工具左右为难：“七阿哥，这不好吧……奴才，下不去手啊！”

七阿哥拍了拍胸脯：“别怕，有我在！”

小玉指着胤佑脑袋后面的金钱鼠尾辫：“剃成小哥哥那。”

赵诚说：“皇上不是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事儿得跟小少爷的父母商量一下吧。”

小玉咬着牙说道：“我娘没了，我亲爹不管我，我能自己做主。”

胤佑『摸』『摸』他的小脸：“妹妹……小玉不哭，以后我给你做主。”

“剃了头发不要叫我小玉啦，我有大名，我叫曹颜。”

“哦，好……”

七阿哥年纪虽小，但那是主，赵诚不敢违抗主的命令，最终还是动了手。

地官员听说皇上每到一处地方，要推行给儿童种牛痘，以防止天花的传播。

好城镇里面的大夫对牛痘是什么都不熟悉，不知道牛出现什么症状是得了牛痘，还需要两名太医为他们做讲解。

且地方听说皇上和皇贵妃要亲自传授种牛痘的知识，恨不得将本地最德高望的大夫请过来。

皇贵妃一看，好家伙，各位大爷全都七十往上，手抖得连刀都拿不稳，怎么给孩种牛痘？

于是，她干脆又向康熙提议：“孩出生以后其实已经面临感染风险。在咱们种过牛痘的孩中，至今没有发现异常现象。”

这话皇贵妃说得相肯定，因为她很了解，除非孩本身有免疫缺陷。

皇贵妃和各位太医交流过，虽然和没办法用仪器检测，但是对这类孩可以通过临床表现进行筛查，但有极小的概率出现误诊或漏诊，但这没有办法。

因此，她向康熙提议：“咱们可以在孩出生之后，立即给他们种牛痘，咱们应该培训的应该是稳婆和一年轻的大夫。”

康熙想了想，又和太医商量一番，认为皇贵妃说得非常有道理，拍板同意了。

于是，皇贵妃又在培训中加了一助产和生儿护理的知识。包括她曾经坐过的顺产侧切，以及剪脐带的最佳时机，还特别强调所有道具和纱布必须经过高温蒸煮和经过蒸馏提纯的高度酒精消毒。

这事情让她忙碌了一个下午，之后又和康熙交流了一下医疗尝试。

康熙问她这都是哪本书上看到的，皇贵妃面不改『色』的答道：“医圣托梦告诉我的，他说他在另一个界看到那里的都这么干。”

康熙：“……”

表妹你是把朕傻在忽悠吗？

忙了一个下午，皇贵妃打算回院换身衣服，之后还得带着孩过去用晚膳。

对了，儿跑去找太玩去了，家太还要读书，哪儿能总陪着他玩，不知道又跑哪里野去了。

这么想着，皇贵妃走进了院。

后，眼前的一幕让老母亲的血压又始不断飙升，直至满格。

“小七！！！”

还不到四岁的小小托尼老师在指挥他的助理干活儿：“对对，这，好看好看！”

皇贵妃三两步走到他的跟前，看了一眼小玉的脑袋，左边一个桃心，右边一个笑脸。老母亲一口气差没提上来，这怎么跟曹家交代？

她一把揪住儿的耳朵：“我给你个机会，解释一下，这是在做什么？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今天饶不了你。”

胤佑：“……”

他的笑容还停留在脸上，一脸『迷』茫的看向额娘，前面的片刻工夫都没觉出害怕来，讷讷的答道：“我在给小玉剃头。”

赵诚一看皇贵妃脸『色』不对，立刻跪下去磕头：“都是奴才的错，奴才该死！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皇贵妃看起来很凶，其实手上没用什么力道。胤佑去拽她的手：“你觉得不好看吗，我觉得挺好看的。”

“你觉得好看？”

小家伙不怕死的头：“下次我想剃成这，”他指了指自己耳朵上面的区域，“这里，留一个笑脸。”

“随你！”皇贵妃瞪他一眼，“你折腾自己我不管，你折腾别干嘛？”

胤佑不知道她在生气什么，理直气壮地说道：“小玉觉得很好看。”

这里连个镜没有，小玉什么看不到，于是『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是，我觉得，很好看。”

皇贵妃已经被熊孩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转过身去看着赵诚：“你先起来，要剃头给家剃好，前面的都给推掉。”

她扶了扶自己胸口，生怕被自己的乖儿气出心梗：“白『露』，你去准备东，咱们去一趟孙嬷嬷那里。”

最终，小玉留了个胤佑同款发型，后面编好小辫儿追着红丝绳打的绦，看起来还不错，总算有了男孩的模。

皇贵妃亲自登，又赏了两金银首饰，孙嬷嬷自然不会说什么，她的儿媳『妇』，是曹荃的妻十分得体的说道：“娘娘客气了，孩大了总是要剃头的，只是他娘走了还不到一年，孩不肯，我们没有勉强，奴婢还要感谢七阿哥才是。”

家把话说得这么漂亮，皇贵妃更觉得不好意思。不由得转过头去看了儿一眼，心说回去你看怎么收拾你。

胤佑始终认为自己做了件好事，回去的路上没有多害怕，反还有小得意。

一回到院，李熹在院里等着了，这次看皇贵妃的面『色』，是真的生气，她担心小主挨揍，想要替他求情。

皇贵妃没有给任何求情的机会，直接把带回屋，把房一关，母二在里面不知道说什么。

她将小七拉到自己跟前站好，问他：“知道错了没有？”

小家伙咬着下唇，不啃声，但倔强的小眼神分明在说“我没错”。

“不知道是吧，我告诉你。”皇贵妃喝了口茶润润嗓，好茶是之前沏的，她回来还没来得及换，一口凉茶下去，初冬天气，什么火气都给她浇没了。

“小玉只是个孩，你只是个孩。你要做什么必须经过家父母的同意……”

说到这里，她想了想又改口道：“我都被你气糊涂了，算家父母同意，你不能还这么干，因为家很有可能是顾及你的身份不得不同意。”

胤佑被她绕糊涂了：“那他们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

小家伙她不说话，又补充道：“剃头之前我问过小玉，他说可以自己做主。”

“他还没有你大，他能做什么主？”她看着儿叹口气，“他们这儿和咱们那儿有不同的习俗和规矩。你这做是不尊他的家。”

她又把胤佑拉到自己跟前，握着他的小手说道：“如果，有不经过额娘的同意，剃掉你的头发，我会很生气。”

胤佑眨了眨眼：“小玉说他额娘没了，亲生阿玛不管他，家里没在意这……”

“你是觉得他很可怜是吗？”

小家伙头：“清说过，他的嫡母不喜欢他，他一个住在偏院里，只有『奶』娘陪着他。清很忙，每天都陪在阿妈身旁，不能照顾他。昨天我还看到他的兄弟们欺负他，把虫丢进他衣服里。”

皇贵妃不用问知道，小家伙一定出手帮过家，因为她儿是这么个义感爆棚的小暖男。

“我让赵诚把虫扔进他们的衣服里。”

皇贵妃头：“你做得很好，但额娘还是要提醒你，今天你不该给小玉剃头。这不是闹着玩的事情，记住了吗？”

“记住了！”

这时候，快到了用晚膳的时辰，皇贵妃让李熹进来带着他换衣服。

小家伙又忽然转过身来：“额娘……”

“嗯？”

胤佑咬着嘴唇，很认真的问道：“今天还打屁股吗？”

皇贵妃又把他拉回身旁，照着他的小屁股是两巴掌：“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

“！！！”

小家伙在心里暗自叹一口气：“草率了。”

过去用晚膳的时候，胤佑拉着曹寅，主动提起了这件事情，并且很诚恳的向曹寅表达了歉意。

曹寅倒是大方的摆了摆手：“本该剃了，我原本是打算回京前给他剃的，没关系的。”

康熙捧了本书坐在旁边，听到他们的谈话抬头看了一眼。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感受。

一方面，儿是真的调皮，虽然大清要求所有男剃头留辫，但对于这种两三岁的孩还算是很宽容的，四五岁再剃不是不行。

他儿倒好，上来不由分说给把头剃了，那家家里老要真讲究这个，孩再恰巧有个三长两短，说不清楚了。

另一方面，胤佑是贵为皇，算做得不对那应该由他这个阿玛来教育，哪里有给别赔礼道歉的道理，老父亲护短，听着不是滋味。

他又抬起头来看了眼，转念一想，那个是曹寅，算了。

站在外的隆科多觉得不爽，他们家七阿哥凭什么给个包衣奴才道歉？有皇上的隆宠不是个奴才。

他抬起头来瞪了曹寅好几眼，但皇上毕竟还坐在那里，万岁爷都没口，轮不到他来说话。

“行了行了，”康熙放下书本，朝儿招了招手，“小七，到阿玛这里来。”

胤佑磨蹭了半天才走过去，康熙还没说话，他自己先了口：“额娘已经打过屁股了，阿玛还要打吗？”

“你额娘打你屁股了？”

胤佑头：“打了？”

万岁爷沉下脸来：“她竟敢打朕的儿屁股。”

小家伙立刻警惕的看着他：“阿玛……你不会想打她儿的屁股吧。”

他此言一出，别说他阿玛，屋里里外外站了那么多侍卫、太监，全都忍不住低下头——被皇上看到取笑阿哥可不好。

老父亲摩拳擦掌，本来不想打，现在倒是有手痒了。

今天的晚膳又有松鼠鱼，胤佑可爱吃了，一口一口的先把鱼吃掉，酱汁伴着米饭还能吃进去一大碗。

米饭和菜加起来足足有一碗多，吃完皇贵妃让他放下筷，不许他再吃了。

小家伙『摸』了『摸』肚，有意犹未尽，他平时吃不饱是要闹的，今天下午犯了错，不敢造次，乖乖地坐在那里。

坐一会儿感觉到了饱腹感，自己没了胃口。

晚膳过后，康熙又要出去散散步，皇贵妃、太和胤佑陪着他。

走到花园里，凉风一吹，皇贵妃身体有不适。他下午说了好多话，回去之后又被儿好好地气了一顿，现在头还晕乎乎的。

康熙不无关心的问道：“要不传太医来瞧瞧。”

皇贵妃摆了摆手：“不必麻烦，臣妾是有儿累，回去躺躺没事了。”

康熙让她回去休息。

父三绕着花园走了走，康熙又检查了太课业，有两处地方他不是很满意。

太一向对自己要求甚严，汗阿玛不满意，他立刻告退回去温书。

于是最后剩下康熙和胤佑父俩大眼瞪小眼。

康熙问他：“你要回去吗？”

胤佑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我没有不舒服，不用温书，只想在花园里玩。”

老父亲难得看一回孩，他想玩让他玩，看他在长廊上一蹦一跳的跑，又去池边看鱼。

这时候，有从远处走来，天『色』有一暗，胤佑没看清是谁。

待那走近了，跪在康熙跟前请安，胤佑才看清楚他的。

那他打量自己讨好般的问道：“七阿哥还记得奴才吗？”

胤佑歪着头想了想：“记得，你是熹姑姑的哥哥，李公……”

“咳……”

康熙在一旁轻咳一声，小家伙立刻反应过来，从善如流的改了口：“是李大。”

李煦自然不会跟一个孩计较，况且这个孩还不是一般的孩，最要的是，他今天是专程来给康熙进献宝贝的。

康熙靠坐在池塘边一块石头上，本来是看着儿嬉戏，他这么一来，随口问了一句：“你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急事？”

这时候，李煦躬着身往旁边让了让，原来他身后还跟这个，康熙一扭头，不由自主的整了整身。

胤佑低着头踢一棵小石，忽然周围安静了下来，阿玛和李煦都不再说话，他好奇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原来，李煦的身后站着一位妙龄女，那貌那身段，跟画儿里走出来的仙女儿似的。那么盈盈的站在暮『色』下，更添几分朦胧的不真实感。

这是一位典型的江南美，美得不可方物，别说康熙，连附近的侍卫、太监都忍不住抬起头来多看了两眼，曹寅和纳兰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胤佑看一眼阿玛，又看一眼那名女。这小姐姐长得可太好看啦，比他在宫里过的任何一位娘娘都要漂亮。

然，小家伙走到女跟前，要口夸家，忽然想起来，太哥哥说过，不能这对女孩说话，这不礼貌。

于是，他立刻改了口：“小姐姐，你长得真难看，把我阿玛都吓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