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很美,胤佑还是想去船上,把船划到湖中央,然躺在上面欣赏十五的月亮。
六阿哥像点心事,仰着头,望着清冷的月宫呆。
胤佑双手撑在面,身体也向仰,一副即将要原地躺的模样。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眼前一道白影闪过,把旁边的六阿哥吓了一跳。身体往另一边倾斜,就像是能的在躲避什。
胤佑感觉腿上一沉,低头看去,多了只小东西。婴宁嘴角上扬冲他笑得特治愈。
“哎呀,你怎在这里?”胤佑『摸』『摸』它的脑袋,“是趁着承『露』轩里的人不注意头偷跑出来的吗?”
六阿哥皱了皱:“肯定是,他是怎找到你的?”
这个题,胤佑也考了片刻,道:“闻到我的气味了吧。”
他把小狐狸带来之,就一直养在承『露』轩,就跟喂养踏日一样,也把小狐狸当宠养着。
五阿哥也很喜欢这只小狐狸,隔三差五就会带一些吃的过来喂它。然又看到了一旁的踏日和竹林里的两只孔雀,于是,一次过来的时候,就会给其他动也带一些。
六阿哥也『摸』了『摸』小狐狸身上的『毛』:“真舒服,做一匹『毛』领,冬天肯定很暖和。”
胤佑笑着点头:“是吧,我也这觉得哈哈哈哈哈!”
兄弟俩因为这个事情了共识,开心的笑了起来。
小狐狸可一点也不开心,窝在胤佑怀里用脑袋蹭蹭他的胸口,使出浑身解数讨他,生怕自被剥了皮做成『毛』领。
这时候,旁边一队太监过,看到了他们,赶紧躬身礼:“六阿哥,七阿哥,您二位这是?”
胤佑然已经躺了,双手枕在脑:“我们在赏月呢。”
六阿哥朝他们挥了挥手:“忙你们的去吧。”
为首的太监说:“要不,给二位主子留一盏灯吧。”
胤佑说:“不用,今晚的月『色』已经够亮了。”
太监的时候还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看七阿哥身上只小狐狸,通体雪白、嘴角上扬的模样可真像民间传的些成了精的女妖怪。
“你们还事吗?”胤佑侧过头,把扫到太监脸上的神情,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笑道,“放心吧,它虽然叫婴宁,但却是只公的。”
“……”
六阿哥在一旁抖着肩膀,差点笑死。
太监们赶紧礼告退,跟七阿哥聊天的乐趣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他一句话会说出什来。
这一队宫人逐渐远,直到视线里只几点亮光摇曳,胤佑才过头来道:“六哥,你要……”
“我很久没见过我额娘了。”胤佑的话还没出口,六阿哥就主动给出了答案,并没出乎胤佑所料,他又打算和自说德妃的事情。
已经多少年过去了,德妃现在人在永和宫,但和住在冷宫也没什区。
一墙之隔的承乾宫每天都“皇上驾到”的声音传过去,但德妃已经记不得,自多久没见过皇上了。
她曾经是这个宫最得宠的女人,为皇上剩三个孩子,现在却连见皇上一面都是奢望。
关键是,她不仅见不到皇上,她也见不到儿子。
四阿哥和五公主不会见她,而她最牵念的六阿哥皇上非但不让她们母子相见,还把六阿哥身边的人全都换了一遍。
德妃没办法,她至今也不知道自究竟做错了什。
身在宫,想要让自活的更,得到更多,不争不抢怎?
六阿哥对德妃的感情就更是复杂,他毕竟从小在永和宫长大。在额娘失去阿玛宠爱之前,他也是个拥很多很多宠爱,可以为所欲为的小皇子。
可越是长大,他就越是现,额娘的一些想法,他根无法赞同。
额娘要他多跟太子接触,而疏远七阿哥。他这是为什,德妃只告诉他,太子以才是要当皇帝的人,皇贵妃的儿子怎可能争得过太子?
六阿哥不解,为什在额娘眼里,皇贵妃的儿子就一定要和太子争皇位?
可是,在所兄弟里面,他最喜欢小七,和小七也最亲近。他心里什秘密,从来不敢对人说,只敢跟小七说。
因为他知道,只小七会安静的听他说话,不会把他心里的想法告诉人。
胤佑拿拍狐狸背的只手去拍他的背:“等宫以,你就能去见见她了。”
六阿哥摇摇头:“不的,被阿玛知道可不得了。”
“怕什?”胤佑不以为然,“不让阿玛知道不就了。”
“……”
六阿哥实在想不出来,自能什事,不让阿玛知道而溜进永和宫:“我都想不起来上次去宫是什时候。”
胤佑忽然了个点傻的题:“现在是几月?”
“不是八月吗?今天是中秋节。”
胤佑点点头:“哦,你再等等,我办法。”
“啊!”六阿哥不懂,“你什办法?”
“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六阿哥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事儿不妥,要是被阿玛现了,还要连累小七跟他一块儿受罚。
“啦,你想了,我说我会想办法,就一定会帮你想办法。”他想起先前没聊完的个话题,“白大人没告诉你更多航海和造船的知识?”
六阿哥点了点头:“不过,他会的也不多,而且满文不太,说来说去,些东西不知道是他说不明白,还是我听不明白。”
胤佑说:“你可以跟着他一起学他们儿的语言。”
“学他们儿的语言?”
胤佑点点头:“我记得他是法国人,你可以学法语。”
“听起来就很难。”
胤佑满不在乎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难的?你想要学他们的知识,当然是用他们的语言更加精准和便。现在的老师,你就跟着他学呗。”
“……我试试?”
胤佑鼓励他:“必须要试试!”
被他这一鼓励,六阿哥信心大增:“我就试试吧。”他转过头来对胤佑笑了笑,“真希望一天能去他们的国家看看。”
胤佑说:“我也想去,机会咱们一起去。”
六阿哥笑着推了他一把:“哪机会,只能想想。”
胤佑也推了他一把:“想想不啊,万一真的机会呢?”
他这一推,没轻没重的,差点把六阿哥推湖里区,赶紧慌慌张张一把将人拽住。
兄弟俩重心不稳仰躺在地上,手脚都纠缠在了一起,打打闹闹。
“小七,小七?”
在两个人互相拿手脚压制对,谁也不肯松手的时候,远处却传来了另一个声音。两个人头望去,远远地看到两个身影朝他们这边跑过来。
近了,借着月光才看清楚,是五阿哥和八阿哥。
五阿哥一眼就看到了胤佑腿上只小狐狸,惊喜的坐在了胤佑左边的位置,『摸』『摸』狐狸的脑袋:“婴宁,你怎也在这里?”
“自偷跑出来的。”胤佑随口答道。
八阿哥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没七哥身边已经没他的位置了,他只能到五阿哥身旁并排坐。
胤佑把狐狸交给五阿哥,自却站了起来:“我还是想去湖中央看月亮。”
“啊?”
胤佑又说:“要是一壶酒就更了,效仿古人泛舟湖上,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他又无奈的耸了耸肩,“可是我额娘说了,小孩子不能喝酒。”
兄弟们早已经习惯了他这个张口闭口“我额娘说”的口头禅,异口同声的评价道:“妈宝男。”
一个文人,想要效仿古人斗酒诗百篇的想法,就这被他的老母亲一句“未成年人不能喝酒”扼杀在了摇篮中。
但是想要去船上赏月的念头却无论如何压不去,往台阶了两步,兄弟们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他纵身一跃,轻轻巧巧的从岸边跳到了船上。
就是一艘普普通通的小木船,就算是个不到九岁的小孩子跳上去,也不堪重负一般左右摇晃了两。
胤佑也跟着慌了两,尽量放低重心,保持平衡,直到船身的晃动停来。
小木船的一头牵着绳子,绳子拴在船坞的木桩上,船桨也已经收了起来,根没法往中间划。
即便如此,对于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而言,船上的月亮也要比岸边看起来更大更圆更亮。
“小七,当心掉水里。”
“小七,你快上来吧。”
“七哥,你看到了什?”
“……”
饭吃到一半,皇贵妃就现儿子不见了。以为和兄弟们一起捉『迷』藏去了,但九阿哥他们几个都已经来了,胤佑小崽子却还没来,连带着其他几个也不见了踪影。
时辰不早了,太皇太要去歇息,康熙和皇贵妃一同送她凝春堂。
出来的时候,皇贵妃就隐约听到远处传来几个孩子的交谈声,便对康熙说道:“臣妾想过去看看小七。”
康熙也听到了声音,皱了皱眉:“朕跟你一道过去看看。”
胤佑干脆躺了去,手枕在脑,一派悠然自得:“我看到一棵桂树,树站了个美人,美人怀里抱了只兔子。”
“……”
胤佑继续说道:“桂树、玉兔还嫦娥仙子,这就是传说中的广寒宫吗?”
“……”
“她看起来不太高兴啊,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
胤佑忽然现什地不对劲,他的兄弟们怎都安静了?
他试探着在船上叫了两声:“五哥,六哥,八弟,你们要不要一起上来看看?”
“……”
依旧没理他,耳边只风吹过湖面时『荡』起的水声,还草丛间的虫鸣,稻田里青蛙的叫声……
“七哥……”
八阿哥的声音戛然而止,带着一点胆怯和慌『乱』。
胤佑终于现了不对劲,鲤鱼打挺从船上坐起来,动作太大,引得船身又是一阵摇晃。
换了个角度,他这才现,水面上除了月光的倒映,还灯笼的倒影,以及一抹明黄。
胤佑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倒装死、跳进湖里、乖乖认错、乌库玛嬷救我……
太皇太现在已经睡了,可救不了他。他今天这顿打在劫难逃。
小家伙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过身,就像来时样,又轻轻一跃,到了岸上,几步跑上台阶,站在堤岸上。
甚至不用抬头,他就已经可以想象阿玛此时此刻的表情。
五阿哥、六阿哥和八阿哥默默地站在面,低着头不敢吭声。五阿哥怀里空空如也,小狐狸已经跑不见了。
康熙看着他,眼里隐含怒意,“跪”两个字还没出口,胤佑就像猜到了他要说什,一掀衣袍就给他阿玛跪了:“儿臣知错了,请阿玛息怒!”
他从小到大都这样,认错认得干脆利落,没半点包袱。
“你哪儿错了?”
当然是错在调皮捣蛋的时候,应该小心一些,不能被阿玛逮到。
但是现在被逮到了,他只能乖乖地自我反省:“不应该到船上去玩,额娘说了,这样很危险。”
“知道危险,你还敢上去。”康熙转过身来,指了指面站着的三个儿子,“还怂恿你的兄弟们跟你一起去。”
胤佑咬了咬唇,可怜巴巴的说道:“我以再也不敢了,阿玛你就饶了我这一吧。”
“皇贵妃轻轻摇了摇头,这小崽子,聪明的小脑袋都用在了调皮捣蛋,以及被阿玛逮着怎斗智斗勇上了。
他虽然认错认得诚恳,但毕竟是自看着长大的儿子,康熙可太了解他了。这次知道错了,次还的稀奇古怪的犯错式。
于是,他转过头来道:“胤祺,师傅最近《礼记》讲到哪里了?”
“……”
五阿哥心里还在想小狐狸跑哪里去了,会不会『迷』路了呀。阿玛忽然点到他的名字,他还没反应过来,吞吞吐吐的答道:“汗阿玛,讲……讲到了《虞书》。”
“嗯?”康熙转过头来瞪他一眼,“你说什?”
《虞书》是他们现在在学的《尚书》里面的章节,跟《礼记》半点关系都没。可怜了五阿哥这个才勉强能看懂汉文的学渣,被皇父忽然点名,一时慌『乱』,说错了。
八阿哥赶紧站出来替他五哥解围:“汗阿玛,师傅现在讲到了《文王世子》。”
胤佑倒吸一口凉气,《礼记》又不想《论语》短小精悍,一篇文章可长了,师傅都要分几天才能讲完。
也不知道弟弟这是在帮他还是在坑他,要是阿玛张口就让他把《文王世子》抄一百二十遍,真是手抄断了,都抄不完。
八阿哥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题,又壮着胆子补充道:“《文王世子》的第一段。”
康熙看了几个人一眼,知道这是兄弟几个在互相打掩护。大过节的,又这晚了,他也不想再追究什。
于是,对胤佑说道:“就把这一段抄一百二十遍,三日交给朕检查。都去吧。”
“谢汗阿玛。”
看着康熙和皇贵妃的背影渐渐远,兄弟几人这才站起来。
胤佑愁眉苦脸的转身往,全然没了欣赏月夜的兴致。
八阿哥上前安慰他:“七哥,第一段很短的,一会儿就抄完了,我帮你一起抄。”
第一段虽然短,但也一百二十遍,而且以前抄书都是七日之内抄完,现在变成三日之内抄完,时间缩短了一半还多。
胤佑无比幽怨的叹了口气:“你们谁也帮不了我。”
虽然八阿哥的字写得也不错,但是和胤佑比起来,也天壤之。他的字迹没人能模仿,康熙一眼就能看出来。
就算是太子和四阿哥现在也没办法帮他抄书,他只能自动手抄完这一百二十遍。
蒙古边又开始打仗了,噶尔丹率领两万蒙古精锐奇兵从□□会河开始,大举进攻蒙古其他部落。
这一次,噶尔丹不再掩饰他们和沙俄边的盟友关系,甚至公然在身边带了一位沙俄使,为他出谋划策的同时,与俄国沙皇边也保持密切的联系。
康熙真是勃然大怒,就这他如还在跟俄国人的谈判中做出重大让步,才真是缺心眼儿。
就在准噶尔和蒙古其他部落打仗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他又让信使给索额图送去新的旨意:“告诉俄国人,要无条件接受大清帝国的所条款,签订边境条约,要立即返京。”
阿玛这忙,胤佑以为顾不上他了,哪知道康熙忙归忙,儿子的教育题却丝毫没落。给了他三天时间抄书之,就把人叫去了澹宁居。
胤佑进屋的时候,康熙和太子刚议事完毕,父子俩坐来喝茶。用的就是套十二花神杯,康熙是真的对这套杯子情独钟,年初去江南的时候还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