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他没有读心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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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冬青放下心来，将江远骂了一万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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碟子里的最后一块东坡肉被陈冬青搁进碗里后，江远才噙了一口酒，道：“放弃仙界罢，他们不是什么好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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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冬青差点没被肥肉哽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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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种法，就和乌鸦开口告诉自己，别人不是什么白鸟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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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仙界不是什么好人，那他又算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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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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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愚昧无知，固执己见，实在称不上人物。”江远却无比认真道，“他们太老了，仙界的那些巨石就是他们的下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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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并非不会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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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不过不会经历生老，却会化作无情之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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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有一块禁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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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没有什么禁忌之物，只有许许多多的巨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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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巨石，全是曾经仙界的前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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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忘却七情六欲太久，以至于忘记了自己曾是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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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甚至于，他们忘记了自己是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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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永远是世上最可怕的事情，是所有物种的敌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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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了自己的仙人，会慢慢坐化，会成为仙界中永恒的石头，再也不会醒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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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也和死了没有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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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了一万年，凉珀那老不死也会变成那样的石头。”江远又道，“撇开这点，他是个很好的对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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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冬青忽然明白，自己来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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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的寿命不是永恒的，仙界的人会化成石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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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按照正常剧情，凉珀和江远会同时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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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能眷顾两个人，凉珀和江远必须决出胜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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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她的目的，也是她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契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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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后，陈冬青笑：“您一口凉珀仙尊一个老不死，而您呢？您又活了多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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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凝视她，道：“三万五千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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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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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久，他已经记不清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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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数字太过庞大，陈冬青根本无法想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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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五千年，够一个物种进化成完全不同的上百个物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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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这样久的人物，自己的心思，恐怕根本瞒不过凉珀和江远中的任何一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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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自己的把戏，也难怪他能这样快看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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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魔莲。”江远忽然开口道，“仙界之所以敢将你放在我身边，就是因为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杀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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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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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每一次魔莲的出现，意味着魔族的鼎盛。而你已经化作人形，对魔族的意义非同凡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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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掉你，魔族定然颠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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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他们不直接杀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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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冬青愈发觉得，这些饶思维，自己不是很能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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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冷笑：“因为他们做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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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不知道么？仙界不可以随意动手伤人。你没有业障，他们不能对你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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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你自己想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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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冬青当然不想死。她还想好好离开这个鬼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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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果按照江远的法，仙界确实有些阴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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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用非正道手段去处理邪门歪道，又有什么不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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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冬青打心眼里不觉得凉珀是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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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来，界那些老不死大约也没有告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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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死了，魔界颠覆，你也是一样要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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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向很公平，你确定你还要帮助他们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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