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凉川这才回过神。

言玫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拿过手机后一边和顾墨沟通要点一边去帮林宛白的忙，只丢给他一句，“出去把门关上，别让任何人进来。”

傅凉川愣了一下，一直出了门，脑袋莫名昏昏沉沉的。

这是他真正第一次看到女人生产的场面，秦悦是意外早产，而当初林宛白也是。

可那一晚，自己喝多了，完全失去了意识。

听着卧室里传来秦悦痛苦的叫声，傅凉川的脑海中出现的竟是林宛白当时生团团的时候，在医院的画面。

他当时不在，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想象。

让一个男人切想象女人生孩子有多痛苦是很难的，人类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而男女之间更是隔着万丈鸿沟。

但是此刻，那些画面忽然清晰起来。

林宛白是从楼梯上滑下去导致早产的，从林家二老的反应来看，也知道当时受了不少的罪，刚生完孩子又为了找回孩子奔波，更是伤身体。

“啊——”

凄惨的叫声拉回了傅凉川的思绪，他醒过神来。

此时的，卧室里，按照顾墨的指示，言玫正用力掰着秦悦的大腿，林宛白则是一直拉着她的手给她鼓气，“呼吸，注意呼吸，别喊，再疼也别喊，用力。”

“言玫，怎么样？”

“还没看到孩子呢。”

顾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出血症状严重么？”

“现在还好，可是秦悦快没力气了，”林宛白有些着急，“你还有多久到？”

“下大雨把路都堵死了，我还要半个小时。”

“太久了，我怕秦悦撑不到那个时候。”

“别急，如果没有大出血的话，正常顺产可以出来的，秦悦的产检报告我看过，孩子不算大，胎位也正。”

“听到了吗？”林宛白握紧秦悦的手，“嫂子，顾医生说了你可以顺下来的。”

“我不行,”秦悦已经快崩溃了，“宛宛我真的不行了，我不生了……”

秦悦的声音越来越小，“你替我告诉我爸妈，女儿不孝，不能给他们养老送终了。”

“嫂子！”

眼看着秦悦的眼皮越来越沉，手上腿上也半点力气都没了，林宛白急着掐住她的胳膊，“秦悦！你不能睡，你想想你爸妈，想想傅秋生这个混蛋，要是这个孩子生不下来的话，他要有多少理由去讽刺你父母！”

秦家就秦悦这一个女儿，原本底气很足，不必在傅家受这份气，可偏偏秦悦嫁给傅秋生多年都怀不上，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以至于傅秋生在外面寻花问柳，娘家人都不好多说什么。

“秦悦！”

林宛白的话让秦悦渐渐醒转过来，想到这些年受得气，想想傅秋生那个混蛋的脸，想想他这会儿还在别的女人的床上翻云覆雨……

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秦悦攥紧身下的床单，痛苦闷哼一声，死死地咬着牙，眼眶里仿佛要喷出血来似的使劲。

“出来了，出来了！”

言玫惊呼着，“我看到孩子的头了！再使点劲！”

“啊——”

一道惨呼声中，婴儿呱呱坠地。

看到孩子的瞬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也包括电话那头的顾墨。

“拿消毒的剪刀把脐带剪了，孩子包裹好，我就快到了。”

“好，”林宛白抱着孩子给秦悦看了一眼，“是个男孩，长得很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