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欣要去姥姥家,是她当初答应了大舅,所以要信守承诺。
有点是——在她那有限的记忆里,姥姥家实在是依山傍水的好去处。
宁欣现在在找供货商,除了要粮食外,她需要大量的肉制品。鸡鸭鱼肉蛋,这些她全需要。
除此之外她需要有人能够她提供各鲜菜,干菜,山货。
粮食这块儿她不担心,宁奕早拍着胸脯保证他定能够帮妹妹把这问题解决了,可其他的却也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宁欣也不想因为这些事去麻烦石正义。人家好歹也是堂堂的大书记,能天天管自家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更何况这方他也不懂行。
宁欣不说也能够想象的到,如果自己提出了,他肯定也是找饭店或者干脆找饮食公司推荐搞采购的人,让自己和人家联系。
先不说这隔着几层的关系人家会不会上心,单这入嘴的食物,不见到源头,不了解情况,加上现在也没卫生防疫抽检啥的,宁欣也不敢全依托别人。
她想想去,觉得是去姥姥家看看吧。
上次大舅能够带那么多的山菜,那会不会也有别的呢?
她和哥哥商量之后,宁奕也赞成她的想法。正好趁现在招工也招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人也不急于这两天。
他们决定趁空赶紧去趟山里,看望看望老人,再也考察考察环境。
叫上小安是宁欣时兴之所至,她真没想怎么去这件事。
听了许绍年的话,她想了下:“要不我去借辆自行车吧,让我哥带两人确实不靠谱。而且坐在前车杠上走山路得多难受啊。”
许绍年更了下。
他觉得自己的暗示已经够清楚了!
“你们是要在山里过夜吧?谁家的车子能借你们好几天?要不,我送你们过去?”
看宁欣没有立刻回答,他又补充了句:“我把你们送到回。咱们约好时间,到时候我再去接小安。”
“那是何必呢,这也太折腾了。真不行我们做公交车去吧。我记得有车通到那边县城,大不了下车后走段路……”
宁欣说着说着,忽然发现许绍年的脸『色』有点不大对。
这让她有点疑『惑』。
盯着那人的脸看了两秒,念头忽然从宁欣的脑子里冒了出,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她试探『性』的问了句:“许绍年,你们单位能不能请下假啊,要是能,要不你也跟着我们去玩两天?”
“能。”许绍年终于松了口气。
在听宁欣越扯越远,连公交车冒出的时候,他真的口气更在胸口,憋得难受极了。
他也不知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
而再,再而三的被宁欣忽略,这让他心里不舒服。
这感觉奇怪,是许绍年从没有经历过的。
或许是因为最近直没有机会出去转转,在城里待得太久闷得慌了?
对,是这原因!
许绍年在心里自我安慰。
“我最近请了几天假,本也没什么事。既然你们需要用车,那我跟着起去吧。”许绍年语气如常的回答。
而宁欣并没有太关注于他的语气,反倒被他的回答吸引了注意力。
“为什么请假啊,你们粮店不忙吗?”
“也不算太忙,正好我有几天公休。”
说到这儿,许绍年忽然不想再撑下去了,放下筷子,他闷闷的说了句:“赵林天天去粮店找我,不想见他,烦。”
赵林?许小宛的丈夫?
听到这名字,宁欣立刻朝他投去了同情的瞥:“他们家知你爸妈平反的事儿了?”
许绍年点了点头。
对于宁欣的敏锐倒也没有丁点的惊讶。
“他们第二天知了,然后赵林开始天天在程伯伯家门口蹲守。不好总是人家添麻烦,正好我爸妈也回了,我姐去了京城”
许绍年回答的轻描淡写,可语气里是有掩饰不住的厌恶。
“然后他开始去粮店找你麻烦?”
“那倒没有。”
这点谱赵林是有的,特别是在他和他妹刚刚被许家的人打过之后。
现在的他哪里敢去找许绍年的找麻烦?
于是他改了策略,天天如丧家犬的守在粮店门口。
见到许绍年围过去做出副可怜巴巴的模,小心翼翼的问:“你姐姐去哪里了?”
“你告诉我呀,我担心她。”
“她什么时候回呀,她出门的时候衣服没有带,你告诉我地方,我她送两件衣服好不好?”
搞得不明真相的人以为他才是那受了委屈的人。
这副做派实在是恶心死人!
搞得许绍年分分钟有弄死他的心!
可偏偏父母在电话里直告诫他不许轻举妄动,切事等他们回再说,
所以他只能忍。
这些话许绍年倒也不介意告诉宁欣,可毕竟此刻小安在。
他总要在妹妹前姐姐留几分子。
于是只能主动转了话题:“明天去我们要带点什么吗?”
看他这子,宁欣自然不会追根问底。
“什么也不用带,我们准备好了。你们带着换洗衣服行。”
……
宁欣这话真不是和许绍年客气,因为早确定了出发日期,所以她提前买了不少东西。
小辈的糖果,点心,这些不用说了,她特意用家里的粮票找左邻右舍换了不少的工业券。
然后在供销社买了胶鞋,雨衣,油布这些山上用得着,没票却根本买不到的东西。
除此之外,她托人想办法姥姥姥爷买了对热水瓶,五斤挂。
于是,在出发的时候,除了她所坐的后座,宁奕车子前前后后全挂满了袋子,她的背上背了包。
最后连许绍年的车把上也被临时安了筐,里放进了锅。锅里是宁欣头天晚上做好,专门放在自制冰箱里冷藏了晚上的糯米糍。
姥姥家距离新南市其实并不太远,出了城也是二三十里路。
可这路却并不好走,不是土路是石子路,两多小时的行程,等到了地方,宁欣已经被颠得连从车上下觉得困难。
“怎么着,舍不得下啊?”看妹妹坐在后座动不动,宁奕忍不住笑。
“别动,让我缓缓,腿麻了。”宁欣伸手在腿上捶了下,那针刺般的感觉顿时难受的她龇牙咧嘴。
这副模,把其他的三人全逗笑了。
赵母张金凤正坐在窗户边纳鞋底,忽然听到院门外传了阵笑声。于是对着在厨房忙活的大儿媳李翠翠喊了声:“翠儿啊,去门口看看是谁了?”
她的话音没落,听到外有人大喊了声:“姥,开门!我和小欣回看你们了。”
张金凤的手抖,针差点没有戳到手指头里去。
她下子坐直了子,翻下炕,朝院门口奔:“是谁?我咋听着是小奕的声音。”
“可不是!是小奕,有小欣!妈,你快出,俩孩子起回了!”
没等张金凤走到门口,李翠翠早已经迎了出去,在门口大声的喊。
听了这话,张金凤走的更快了,三两步走出了堂屋。
忽然从暗的地方走到明处,她的前晃了晃,然后看到女孩子站在不远处冲着她盈盈的笑。
那神态,那模,和她去世的女儿秋芳看着模!
张金凤的泪下子出了。
“哎呀妈,小欣多少年没了,好容易次不应该兴吗,你咋哭上了?”
“嗯,兴,兴!”
张金凤飞快的抹去泪,用手指在已经走过扶住她的宁欣头发上『摸』了『摸』,神里全是浓浓的慈爱:“我兴啊,小欣长这么了。”
“姥姥,你看看我长了没有。”
看出姥姥又想起了母亲,宁奕在旁『插』科打诨。
“你想长多啊,再长成柱子了。”张金凤嗔了外孙句。
这些年宁欣虽然没有怎么回过,可宁奕直没有和姥姥家断了联系。
即便是在下乡的时候,每年的年节,他也会想方设法往这儿寄点东西。
回城这两月,特别是现在开始跑生意之后,更是已经了好几次了。
所以张金凤他们对宁奕熟多。
有宁奕这打岔,宁欣也没有最初那么尴尬了。她挽住张金凤的胳膊,对她说:“姥姥,今天可不光我们回了,有两朋友和我们起呢。”
张金凤这才看见门口站着两人。
“哎呦,在门口站着干什么,热得。进屋!翠儿啊,你赶紧去再摘点菜,另外去把红梅叫回,让她去鱼塘买条鱼。今天中午你们俩起做饭!”
李翠翠答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