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在负面情绪满溢扭曲的咒术世界其实没有确的定义。能将自己的信念贯彻底的咒术师已经算是很罕见了。

多的是以所谓的大义为义，满足自己贪婪需求的咒术界渣滓。

五条悟是五条家举族供奉的神，但为从出生起就撼动了整咒术界格局的存在。不少既得利益者觉得他的存在无比碍眼,试图利六眼的这份力量的人数量还要更多。

但在那双淡漠冷酷的眼眸注视下,一切的阴谋算计只能无功而返。

就是这样的五条悟，有时候却不会拒绝夏油杰的意见。就如同他有时不会避开来自夜蛾正的拳头一样——雪发的少年会选择『性』接受自己认可之人的言论举止。这并不是因为他认同他们的言论,而只是单纯的信任而已。

诅咒频繁爆发的这一月来,三人组成小队以高频率在外奔波。

五条悟玩得当开心,最喜欢争分夺秒祓除咒灵,然后带着小伙伴处公费旅游。而夏油杰却会认真查任务资料,有必要的时候,『插』手阻止他认为的悲剧。

在待人质的态度上，人也截然不同。白发的少年也会尽量救下人质，但有时来迟一步，见着人类的尸体也不会过于纠结。于不熟悉的人类的死亡,他表现出的心态过于超然。

他是与夏油杰截然反的类型。

在织田海音来,五条悟是他们之中最纯粹的那。

生来持有不染尘埃的术式，『性』格又经过后天的人为塑造，五条悟那活泼的表情下是肆意超然的灵魂，以【六眼】、以超越人类的维度俯瞰人间,只有在着同龄的织田海音和夏油杰面前，他才会『露』出几分真实的人『性』。

那双带来无限情报的眼睛既是神的恩赐，也犹如诅咒。犹如【无下限术式】的本质一样，将少年与世界隔绝。

织田海音在认识五条悟不久后就透了这一点——那家伙是真的没学过如何与人类友好处。

人类之间的社交距离在拥有无下限的他来当模糊。

那像是正常高中生之间的玩笑、恶剧与夸张表情，与其说是他的本『性』，不如说是他在观察收集足够的情报后，自己选择的最为舒服的处事方式。

夏油杰和织田海音为距离他最近的友人,于五条悟的影响力是无可估量的。

如果他的朋友只有夏油杰一，五条悟也许能凭借着与黑发少年的处，渐渐体会同心、责任心与信念的力量，最终在社会意义上成熟起来。

但如果在织田海音身边待得过久……少女自己也想象不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总之，大概不会变得更好。

织田海音于自己的『性』格向来很有自知之。

于拥有【六眼】的神来说，无论简单的善还是恶，无法完概括他的本质。但于善恶的偏移，却会很大意义上改变他的立场，甚至间接改变整咒术界的格局。

五条悟就是有这样的影响力。

‘所以刚才的话，是很难得的忠告。’

织田海音这样想着。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时不时从脑海里冒出来的喜欢戏的恶趣味很有可能是受某一只不良师绷带精的传染。『操』心师曾在她眼前挑动人心犹如『操』纵琴弦，饶有兴致地教会学生如何欣赏在绝境中展现出的人类本『性』。而面眼前这一份强大而又纯粹的、善恶不的‘可能『性』’，她可是忍得很辛苦才守住了自己的下限。

“保持距离……”五条悟嗤笑了一声，“海音，你在自说自话什么啊？”

少年摘下眼镜，墨黑的镜片下滑，一双无限延伸的天空般的眼眸直直盯着织田海音，说话间少年下意识地贴近少女，人间的距离眨眼近能感受彼此的呼吸。

五条悟质问：“为什么这话不和杰说？”

织田海音回：“杰的想法很成熟哦。”

而且……也不能说他没有受过她的影响吧……

织田海音回想了一下，上次孔时雨似乎跟自己告状，说夏油杰背刺了一起做任务的诅咒师让他很难办，她的眼神不飘了飘。

毕竟人是在年前就结识，后来还一起接触陌生的咒术世界，彼此间互影响的地方可太多了。

而且夏油杰的情况与五条悟又有所不同。他是天生有着强烈责任感、会因为与自己无关的悲剧而感痛苦的类型。那种与生俱来的悲悯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即使是跟着没什么良心的青梅混了年地下世界，夏油杰最多也只是改变了一待世界的方式而已。

“等一下，完成任务的效率是我比较高吧？”五条悟不满织田海音于夏油杰和自己截然不同的评价，开始闹腾起来了。

织田海音着眼前那双晃来晃去的璀璨眼眸，忍不住伸出手。

少年为了近距离上她的眼睛，正弯着腰与她保持视线平齐，此时柔软的雪『色』短发被织田海音『摸』了正着。

“悟，这样就很好哦。”

站在神与人的岔路口。狂傲嚣张、肆无忌惮、唯独人『性』意外懵懂的样。

唯独这样在强绝天赋与特殊背景下得以保存的纯粹，才会让织田海音这种复杂的『性』格在短时间内放下了戒心。

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容易接受别人靠近的『性』格。

“说点能让人听懂的？”五条悟不满于少女谜语人一样的说法，报复『性』地反过来『揉』『乱』少女的一头黑发，结果被织田海音加以消毒水味小蛋糕糊脸的制裁。

这段话题这里就结束了。像是起了逆反心一样，接下来的路程中五条悟反而更加粘着织田海音不放，不论从什么角度来像是一黏糊糊的情侣。

后遗症之一就是在一家为大福特『色』的甜品店里，不需要打招呼就被热情推荐了情侣套餐，还有情侣限定咖啡布丁甜品赠送，这让五条悟『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情侣……”

“不会专陪你去买情侣套餐的哦。”织田海音弯起眼眸。

“海音。”五条悟噎了一下，立刻一脸直气壮地着她，“今天的打赌，你输了吧。”

“……啊，也是呢。”织田海音一副刚刚想起来的样，笑得温柔无比，“所以，直现在是悟在决定行程啊？”

“说好让我决定玩什么吧！接下里玩假扮情侣的游戏吧！”五条悟支棱了起来，少年嚣张地放出了狂言，“把这附近的情侣套餐体验一遍！”

“但是，浪费食物就不好了哦。”

“我肯定会吃光的啦。除非很难吃！”

于是，织田海音满足了少年的心愿。

人一路从街头吃巷尾。

一只五条悟即将打出gg。

五条悟的脸『色』变得有发青，而街尾的角落还剩下最后一家咖啡店。

少年随意地瞥过一眼，原本生动的表情消失，有不耐地啧了一声。

“悟？”织田海音疑『惑』地歪了下脑袋。

“这，帮我拿好哦。”五条悟认真地将手中还没吃完的份可丽饼递织田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