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辞故作轻松地冲他笑了笑,“我没事。”
他这笑容太过勉强,温遥时也不知是该继续劝慰,还是此停住话题,正在犹豫时,忽然看到沈辞抬头向外张望,好像被什么动静吸引。
陆衡从治疗室来,直接离开了别墅,沈辞没来得及拦他,只好去找秦抑,小心地问:“陆医生……都跟说什么了?”
秦抑没答,只道:“是不是还没吃饭?”
“还没。”
“先去吃饭吧。”
沈辞哪里还吃得下饭,可想秦抑也没吃,还是只好先跟他去了餐厅。
中午的饭已经完全凉了,厨房阿姨又做了新的,因为只有他们两个吃,让她随便准备了点,凑合吃口,毕竟两人都没胃口。
沈辞很想问问秦抑陆衡到底说了什么,也很想问问关于他母亲的事,可看他没有任何行话题的欲望,还是忍住了,没敢开口。
两人沉默地吃完了这顿迟到的午餐,很有默契地都没吃多,等到阿姨碗筷收走,听到玄关传来响动——陆衡又回来了。
陆衡拿着几盒『药』,径直走到秦抑前,边抠『药』片边道:“今天先应个急,明天去医院做个全检查,会儿让的管家帮约好明天的检查时间,然后告诉我,明天我陪去,听到了吗?”
沈辞看了眼他拿来的『药』,好像都是抗抑郁类『药』物,不禁心里紧:“陆医生,不是说吃这『药』会影响……”
“影响他弹钢琴是吧?现在他本来也弹不了琴,不需要什么创作灵感,也高考完了,暂时不用他指点,不冲突。”
陆衡说着,已经『药』片都倒在纸,递到秦抑前:“快点吃。”
他态度格外坚决,沈辞张了张嘴,犹豫了半天才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这年多来明明也很稳,除了刚开始那两次,后来都没再作过……”
“暂时的稳不能算痊愈,算真的年没有作,也不是没有复的风险,复了得吃『药』,何况现在已经这种程度了,在医生这里除了吃『药』没有其他办法。”
“沈辞,”秦抑拦住了还想说什么的沈辞,“不用跟他争了,我吃。”
他接过管家递来的水,所有的『药』片送服。
“今天先不让吃太多了,明天去医院检查完再调整『药』量,会儿睡觉吧,好好休息,母亲那边的事,找人帮处理,现在需要稳绪。”
陆衡好像还有事要忙,留下『药』后准备走:“我得回医院了,我建议自己再找个心理医生,我毕竟不是精神科的,总是在和那边的医生之间两边跑也怪耽误事。”
“心理医生对我没用,”秦抑抬起头,“这不需要『操』心了,回去吧。”
“行吧,随,”陆衡拿起自己的东西,“我现在对的要求只有,谨遵医嘱,好好吃『药』。”
陆衡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别墅,气氛下子陷入寂静,沈辞艰难地视线从那『药』盒移开,伸手轻轻握住了秦抑的手:“哥哥,别难过了。”
“我不难过,”秦抑了和陆衡样的答案,“我早知道她有天会走,曾经甚至每天都做好了第二天听到她离世消息的觉悟,但我唯独没想到的是,她能够活到‘寿终正寝’,说,是不是很讽刺?”
“秦抑……”
“个每天都想『自杀』的人,离世的原因是‘自然死亡’,她是早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有机会『自杀』,所彻底放弃了吗?甚至不告诉我她身体不好,是怕我知道了会想尽办法她治疗?”
秦抑说着,忽然自嘲似的笑了笑:“她不信任我,不知道我根本不会做那种事,还说什么想看我的婚礼……还和前样,永远在欺骗我。不论她对我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我都还拿她母亲,可她心里,真的有我成过儿子吗。”
“不……不是,”沈辞握着他的手更紧了,感觉到他指尖还是很凉,“虞阿姨肯不是那么想的!中午的时候,我们疗养院打了电话,护士说回忆起来,除夕之后的某天,她跟虞阿姨聊起我们,听到她说‘看到他们,我也算能放心了’这样的话。”
他往秦抑跟前凑了凑:“不告诉身体状况,应该只是不想让担心,没有等到我们的婚礼……可能只是她看到现在过得还好,觉得唯的挂念也能让她放心了,所可平静地迎接死亡,不是不信任,也是真的爱着的。”
“……是吗,”秦抑的眼中难得透茫然,这似乎是他从未想过的另外种结果,“或许吧。”
这话从沈辞嘴里说来时,他心中的天平产生了倾斜,不由自主地斜向“信任”那端,即便这有可能只是安慰。
在选择信任的那刻,心底似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悄然瓦解,他忽然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像是放下了件困扰多年的心事。
原来那个女人还是爱着他的。
尽管这点爱意远不如伤害来得深刻。
尽管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但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