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辞醒,揉揉眼睛坐起来,开口喊:“阿瀛?”
无人回答,云清辞便下床,这才发现房门半掩着,李瀛正站在院子。
他抬着头,看向空中,云清辞顺着他的视线去望,熟悉的栖凤楼飞勾着屋檐,俏丽而优地露出一角。
李瀛一动不动地站着,也一动不动地望着。
前世的他午夜梦中醒来,也时常会这样看着栖凤楼,有时一看很久,活像是被魇住一样。
云清辞扒着门看他一会儿,安静地回到室内,从床头摸出己的黑布袋,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面明亮的夜明珠。
栖凤楼共有六个飞勾的屋檐,从朝阳宫的角度只能看到特定的一个,其他宫的视角云清辞不是很解,但他知道江山殿可以看到的屋檐和他在朝阳宫看到的不是同一个。
没过两日,李瀛又一次从梦中惊醒,他没有惊动云清辞,兀擦擦额头的冷汗,扭脸看会儿云君后。
屋内燃着云清辞亲手调制的安香,是让人安心的味道,可李瀛总是有恍惚,仿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他的幻觉。
他习惯地掀开被子下床,去看栖凤楼飞勾的屋檐。
云清辞说要停建的时候,他以为己没关系,可当建成的时候李瀛才发现,那个屋檐实在是熟悉,熟悉到让他总是感到恐惧,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栖凤楼。
但这样的话,他又不知如何去跟云清辞说。
他也清楚,建楼花费很多人力物力,哪怕他是天子,也不该在这种事情上使子。
他推开熟悉的宫门,忽闻面有值夜的宫人小声议论:“看那儿挂的是么?”
“月亮吗?好亮啊。”
“真的好亮,是夜明珠吗?”
李瀛走出去,众人纷纷噤声,不敢吵闹。
天子身着玄色软绫单衣,一路来到院子,站在熟悉的地方仰起头去看。
整个人倏地一愣。
明明是那个屋檐,那个只要看不到云清辞,就会让他感到恐惧的屋檐,陡然变模样。
一个菱形的琉璃灯挂在那,在这样寒冷的冬日,那么高的屋檐上,灯芯显然不可能是蜡烛。
那头装着一枚夜明珠,在午夜闪出夺目的光芒,像一个小小的月亮,随着风微微晃荡。
那琉璃灯下应当是垂挂铃铛,风一吹,甚至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传入耳中,犹如九霄之上的仙音,一瞬间让他清醒过来。
不是幻觉,他的确重生,哪怕那个楼与前世一模一样,可这也不再是前世的那个世界。
有人用这一盏在暗夜中会发光的琉璃灯,将前世与如今彻底区分开。
那是专门为他悬挂的,独属于他的小月亮。
李瀛旋身,大步跨回宫内。床榻上的云清辞正在习惯地翻身,洁白的手在床榻上摸来摸去。
他在混混沌沌中意识到李瀛可能又出去,刚半睁开眼睛,手指就被一人给握住,一个身上带着淡淡寒气的人钻上来,顺势将他拥在怀。
云清辞哼哼,半睁的眼睛重合上,软软道:“又出去?”
“嗯。”李瀛把他搂紧,低声道:“看屋檐上,挂个琉璃灯。”
“然后咧?”
“是你挂的?”
“嗯哼。”
李瀛重重吻上他的嘴唇。
没睡醒的云清辞嘴唇软软,脾气也软软,连哼唧都是软的,李瀛克制地放开他,哑声道:“阿辞。”
“干嘛呀?”
“你会一直对这么好么?”
云清辞的眼睛弯起来,止不住地笑,慢吞吞道:“看你表现。”
“那,你会一直喜欢么?”
“哎呀。”云清辞终于张开眼睛,甜甜地亲他一下:“当然会。”
“真的?”
“嗯。”
云清辞一直是个很长情的人,喜欢吃的东一直吃也不会腻,喜欢的人,哪怕过一辈子也是会喜欢。
李瀛的额头低下来,云清辞乖巧地与他抵着,听他道:“说爱。”
“爱你。”
“要听。”
云清辞的脸上笑意加深,再亲他一口,更软更甜地说:“,爱,阿,瀛。”
李瀛用尽身的力气,紧紧将他拥在怀。他的脸埋在云清辞的脖颈,深深而急切地呼吸。
也是。
最爱阿辞。
的小菩萨。
谢谢你愿意拯救,宽恕,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