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九,河内朝歌县。
此时的朝歌县,却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彩色烛光直耀方圆数十里,仿佛要把整个朝歌县都给‘点燃起来。’街道的两旁,更是引人注目。有卖烤肉的,有卖大饼、烤地瓜……就连早上卖馄饨,卖包子的,这快到申时的点,都摆摊出来了。
没办法,谁让今天是‘五绝论’开办的时候呢。这种盛会,往年也都是在朝歌县举行的,来观来比的人,可不只有司隶这一州的人前来。到时候,大汉十三州的青才俊年,儒生才女,可都赶着来。为的,可不就是让主持五绝论的五位大儒大才,能看上他们的文采,以此来宣扬,更有可能收入门下。
而此刻,在朝歌县的一处小道上,三个打扮颇有儒生气的男子,行走在小道上。而在这三人身后,则是一个长的魁梧的青年人,一身黑色锦衣,颇有武将的风范。
罗成看着自己这一身的黑衣,感到无奈。这身衣服可不是他想穿的。是刘辫说,今天论赋,来的都是文人雅士。你穿一身战甲军服,难免吓到文人。于是乎……刘辫就不知从哪里找了这么一身黑色锦衣给他换。罗成无奈的换上后,发现自己就跟做了什么坏事的盗贼一样,一身黑,就脸白了。
刘辫行走在四人的最前方,他今年虽然才不过十五岁,但身高也有了七尺。虽比罗成矮了大半个头,但比起徐庶与房玄龄二人却是差不多多少。再配上那一身白衣墨袍,刘辫此刻是颇有公子气质。
“元直啊,你看这朝歌县,今日是好不热闹。若我大汉十三州各地都有如此热闹,就好了。”
徐庶一身白衣,手持羽扇。一听刘辫的话,当即说道:“热闹又如何呢?如今天下大乱,各地百姓皆处于水生火热之中,连饭都吃不上,还图的什么热闹?”
罗成看了眼徐庶,开口道:“你这话说的对,如今的百姓可都愿意去当兵混口饭吃,哪怕战死,也是比昨天晚死了一天。至于读书写字,贵族需求,先过的了嘴上那关吧。”
房玄龄闻言,则唉声道:“唉,武多文寡,乱世矣。”
刘辫沉默不语,许久后才说道:“乱世出英雄,时势造英雄。乱世不一定坏于所有人,头顶的墨水,心里的算计,手上的刀剑,总有该派上用场的时候。”
一阵沉默,四人好像是走到了大街上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虽然什么人都有,不过较多的,却是那些一身文气,身后跟着家丁,不知从何处来的公子哥。还有儒生墨客,也是入眼可见。而这些人此刻,却都朝着一个方向走着。
“主公,前面便是了。”房玄龄指了指前方有两人高的看台。
刘辫闻言,看向前方。却发现一个足有十余丈长,数丈宽,足有两人高的看台摆在前方。而那看台的最前方,一个头戴高顶绿帽,身披紫色长袍,留着八字胡的苍白发老头坐在看台最前方。在他身后,是两个身穿墨袍的青年男子,看上去文气彬彬,显然就是那八字胡老头的弟子了。
而在他们身后,十个桌案分成两排整整齐齐的摆着,五个一排。
此刻在那些桌案之上,一个个手提毛笔,皆是一身如气的文生们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不过刘辫知道今天是论赋,想来这些个文生墨客,是都在写赋了。
“那人是谁?”刘辫指了指看台前的八字胡老头,问道。
徐庶摇了摇头,显然他是不知这人的身份。罗成看了那八字胡老头一眼,也不多作声。
房玄龄仔细的盯了眼,思虑了下说道:“主公,此人乃是一代经学大师马融族孙,其名马日磾,当朝太常。”
刘辫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李傕掌权时任命的太傅马日磾。后来这人到了寿春袁术的地盘,和袁术闹矛盾,最后因为‘军师’一职,忧愤发病,卒于寿春。
“这人会赋?”刘辫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房玄龄摆手道:“会是肯定会的,但应该不精通。看出个好坏自然没问题,但若他写是写不出好的出来。比元直兄差远了。”
徐庶一听,连忙摇头。房玄龄的话虽然是个人他还是挺爱听,但这马日磾可是当朝命官,他徐庶怎么说也要给人家的点面子吧,更何况在这种大众场合,以免隔墙有耳啊:乔兄夸言,元直不敢当。”
刘辫看着那看台后正在动笔的文生们,又问道:“那些人在写赋?”
房玄龄回声道:“正是,这‘赋会’每半个时辰一轮。申时开始,到亥时末总计八轮。”
刘辫闻言,呢喃道:“也就是说,最多只有八十人写的赋能给这马日磾看,而且每个人只有半个时辰写。”
半个时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在未来也就是一个小时了,差不多一次物理考试或者化学考试的时间。问题是,写赋的话,还是短了些。而且要入一代‘大家’的眼里,就如房玄龄所说这马日磾就算再不会赋,也能看出个好坏高低出来。这些人向如他的眼,估计还是差了些。
“主公想去?”徐庶开笑了刘辫一句,他是不惧这些赋的,虽然赋上他比不过房玄龄。但是昔日在颍川,水镜先生可是有特别教过他赋。
刘辫自知徐庶是在开笑他,摆了摆手。
“哪里,我只是看这台下那么多人。四个时辰,恐怕不够吧。”
房玄龄笑了笑,比喻道:“鸟多凤凰少,想成凤凰的鸟多了。但敢涅槃重生者,又有多少?”
“我看不用四个时辰,两个时辰足够了。”
“不一定,就算我想去也不行啊,这马日磾肯定认识我,到时候说出我的身份,可就不好了。”刘辫别有所思,三国时候有多少人才他是知道的。现在这些人应该还都在十几二十岁,正处在青年学习的时代。房玄龄说这些来看赋的人不敢上台,他却觉得不一定。而且这马日磾是朝中的人呢,如果认出了他,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