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虽然能受胯下之辱,那是因为他心里有一杆秤,知道什么事重要,什么事情不重要,不过他的内心却还是很孤傲的。如果说“功高盖主”是韩信无法逃脱死亡命运的大前提,那么“居功自矜”则是他被杀的直接原因。
刘辩自知,韩信出身寒微却志向不凡,自视很高。在四处乞讨度日的时候,韩信的母亲去世了。穷得都没钱办丧事的韩信却找了一块又高又宽敞的坟地,要让坟地周围可安顿一万户人家。后来,他先后投靠项羽和刘邦的军队,都因为嫌官职太小、自己的建议不被采纳等原因,决定甩手而去。当年逃离汉营后,若不是慧眼识才的萧何连夜将他追回,孤傲的韩信恐怕会一生无名。后来,韩信被刘邦委以重任、执掌兵权,终于有了施展才能的舞台。然而,在功盖当世的盛名下,韩信却越发骄纵,自负功高,甚至拥兵与刘邦讨价还价。汉王四年,刘邦被项羽的军队围困在荥阳,派人征调在齐国的韩信派兵救援。谁知韩信竟拥兵自重,要求刘邦封他为假齐王。这种行为让刘邦极为愤怒,气得破口大骂。在一旁的张良和陈平连忙附耳说道,现在战况不利,不如答应韩信,免得发生变乱。刘邦这才把火压下来,对韩信的使者大笑道,大丈夫平定诸侯,要做就做真齐王,何来代理一说。然后爽快地封韩信为齐王,但心里却对他越来越厌恶。一年后,刘邦命令韩信协助自己围攻项羽,韩信的兵马却迟迟不到。刘邦无奈,只得划了大片的土地给韩信做封地,并将作战的指挥权交给他,韩信这才领兵参战。韩信的放肆已让刘邦忍无可忍。于是,在刚刚消灭了最大的敌人项羽后,刘邦马上派人夺了韩信的帅印,不久又撤掉了他的齐王封号,改封为楚王,将其调离根据地。汉高祖六年,刘邦以谋反罪将韩信逮捕,押至洛阳,最后虽然赦免了他,却削去了他的楚王封号,降为淮阴侯,令其留居长安。
降职之后的韩信心中非常苦闷,时常怨愤自己居然和以前的属下周勃、灌婴同列侯爵。一次,韩信去拜访樊哙,樊哙行跪拜礼恭迎恭送。韩信出门后,无奈地笑道,我这辈子居然同樊哙等人同列。自恃功高,却又连遭打压,心理的极度不平衡让韩信犯下了致命的错误。韩信曾与部将陈豨交好。后来陈豨被封为巨鹿郡郡守,前来向韩信辞行,临别之际,韩信心中涌起无限的悲凉和不甘,他握着陈豨的手说,我跟你说句心里话,你所管辖的地方聚集了天下的精兵。如果有人屡次诬告你谋反,陛下一定会兴师讨伐你。到那时,我为你在京城做内应,天下可图。陈豨知道韩信的能力,便说一切全听将军的。后来陈豨果真谋反,自立为赵王,劫掠赵、代属地。刘邦亲自率兵前去征讨陈豨。就在此时,有人告发说韩信与叛军陈豨合谋造反。吕后釆纳了丞相萧何的计策,诈称刘邦已诛陈豨,令韩信入宫祝贺。韩信一入宫,就被抓了起来,并被斩杀于长乐宫钟室。随后,其三族都被诛杀。
韩信的孤傲是因为他有才,而之后的居功自矜是他的自大。陈庆之跟韩信比,好就好在没那么孤傲。陈庆之能委身在萧衍府上,去分析他如何才能发现自己。萧衍这个人,爱好广泛。首先说萧衍是个大儒,对儒学非常有研究。他就算不当政治家,也是一代大师级人物。陈庆之自问,对儒学没啥研究。而且儒学难以速成,就算突击学习,也难以在一个儒学高手面前说出让人家记住的见解。其次呢,萧衍是个史学家。萧衍对史学的造诣,得司马迁、班固复生,才能跟萧衍论述一二,萧衍还未必看得上班固。陈庆之自问,对史学也没啥心得。读史就看开不开窍,不开窍的话,背下来二十四史也没用。这门学问不像健身,闷头训练两年都能一身腱子肉。陈庆之果断放弃。萧衍第三大爱好,就是佛学。陈庆之头都大了,萧衍的佛学造诣之深,一般的高僧大德也难以望其项背。人家萧衍能写经,别管水平在什么级别,西域记中唐三藏在取经路上经常念诵的梁皇忏,就是萧衍写的。佛学讲究的是顿悟,陈庆之没这悟性,还是换下一个吧。萧衍第四大爱好,更是要了陈庆之的命。萧衍爱写乐府诗,而且开创了七言诗的创作流派。陈庆之不会写诗,只能研究下一项。
但是越往下,陈庆之越绝望。萧衍爱好音乐,能做曲,陈庆之不懂音律。萧衍擅长花鸟画,陈庆之不通绘画。萧衍擅长书法,在宋徽宗之前,没有哪个皇上的书法能跟萧衍相提并论。这都是贵族的游戏之作,陈庆之寒门出身,对此一窍不通。绝望之际,陈庆之发现了萧衍最后一个爱好,自己还勉强能比划比划。这个爱好,就是围棋。围棋也是贵族游戏,陈庆之接触也不早。但是架不住陈庆之一肚子军事才能,这些技能对下围棋多少有些帮助,既然如此,那就苦练围棋,兴许能被萧衍青睐。不过,这不代表陈庆之以后的路就一帆风顺了。
刘辩想了想也是,萧府不可能只有陈庆之一个聪明人。研究萧衍的多了,愿意跟陈庆之下棋的也多了。陈庆之想出头,得在萧衍这些棋友中杀出一条血路。确定目标以后,陈庆之勤加练习,苦练熬夜、憋尿、挺直腰板。练这些跟棋艺有啥关系?没关系,但是跟讨好萧衍有关系。萧衍下棋的瘾太大了,要么不下,要下就是一宿。南朝名人朱异、韦黯、到溉等都是萧衍的棋友。但是随着岁月的洗礼,能不睡不休不上厕所陪萧衍下一宿棋的,只有陈庆之。至此,陈庆之在萧府有了一席之地,日子过得在庶族中算是逆袭成功。本来陈庆之要在职业棋手的路上一直走下去,但是到了陈庆之的不惑之年,萧衍变成了皇帝,开创了南梁王朝,萧衍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梁武帝。而梁武帝的好棋友陈庆之,终于登堂入室,变成了主书。
所以刘辩对于陈庆之的认知,是这个人的积极向上的心,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陈庆之将军虽然现在不会骑马,但是不代表他以后不会。”刘辩看向长得文若的陈庆之,笑道:“你说是吧?将军。”
陈庆之闻言,激动的连头道:“是,大王既然如此看重末将,末将今后定然学习武艺,马术,射术……”
他说了一大堆,刘辩听的脑袋一阵晕,他连忙摆手道:“算了算了,你学会骑马就行了,不管如何身为武将战马还是要会骑的,至于其他的,我也不要你学,你学了也没用,我军中能打的多的是,而且我看你这身子骨也学不成什么厉害的武艺。”
“是是。”陈庆之连忙连头。
而刘辩此刻却是突然一阵沉默。话说虽然他让罗士信把吕布和冉闵的战马给撞了,但是他们换匹战马也应该早追上来了才是,怎么到现在还不见吕布带着人追杀上来呢?他在这里逗留了都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吕布的大军就算再慢,也应该早就追上来才是啊。
难道他已经知道马腾带着大军前来援了,所以不敢追了?刘辩一阵感叹,本来他还准备打吕布一个回马枪呢,打的他措手不及呢,结果吕布竟然到现在还没到。
“怪了……”刘辩呢喃道。
陈庆之在他身边,看到一脸沉思的刘辩,他眼中疑虑的问道:“怎么了,大王?”
刘辩看向他,呢喃道:“我们在这里逗留了那么长时间,吕布大军就算没侵入那么远,但是也理应追上来了才是,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听到他们的动静呢。”
他话刚落,陈庆之也在疑虑之时,却突然传来一阵响声。
‘铿铿铿’许多道武器碰撞声响起,刘辩转身一看,却见一队骑着白马的骑兵,约莫有数千人,正在和另一队骑军打了起来。
“来了!”陈庆之见状,大声道。
刘辩一看,发现吕布的并州军果然来了,不过他们却正在和那队全部是清一色白马的骑军,正在打着。
刘辩看到,那数千白马铁骑上的士卒们,并不是手持长枪和敌人拼刺,而是和并州军们拉开距离,利用弓箭不断的消耗并州军。刘辩自知,这是白马义从的打法,利用善于射箭的士卒们骑在战马上,和敌军这么消耗着。刘辩看着一轮箭后,那些并州军就是少了数百人,而那些骑着白马的,却少了不过几骑,他们在射箭与并州军拉开了距离,那些并州军同样也不傻,也会射他们,不过相比于那些白马军们,并州军的骑射能力显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天骑白龙,这是赵云的骑军。”刘辩一看那数千的白马军,他不禁一脸的喜色,这是赵云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