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沁弯腰,拔出短剑,借着薛振的裤子擦干血迹,冷漠的将刀收回剑鞘。
转身看想喜儿,“你还好么?”
喜儿抬起头泪眼看她,“沁小姐,沁小姐我...”
慕容沁眉头簇了簇。
白玦愣怔的看着慕容沁,他完全没想到从前唯唯诺诺的慕容沁竟然敢...竟敢...
这一举动简直颠覆了白玦对她的认知。
慕容沁清冷的扫了一眼白玦,“帮你报仇,你不高兴?”
白玦挑眉,闭眼,一连串错愕的表情夹带一丝诡异一闪而过,“如何处理。”
慕容沁歪着脑袋思量着说道,“丢进薛氏的屋子。”
说着弯腰去抓薛振的腿,俩人抬着抗在白玦肩上。
薛氏已经睡下。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醒,慕容沁踢开房门。
俩人用力抓着薛振甩了进去。
咚的一声。
薛振撞在桌子上,茶盏掉落,
那一瞬间有人被人被惊醒快速点了烛火。
“是谁?”
慕容沁拉着白玦躲在阴影里。
只见薛氏身边的丫鬟提着灯走了出来。
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一转身吓得尖叫一声,薛氏慌忙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薛振下半身是血的样子差点厥过去。
“这是谁,快点烛靠近看看。”
见到那人是薛振,薛氏脸色瞬间苍白,“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婆子急忙端着药箱子,仔细查看了说道,“夫人,舅爷这是被人给...怕是不中用了。”
薛氏咬牙强撑意识骂道,“还不快去请郎中。”
“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郎中过府,”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薛家唯一一个可以续香火的薛振不能人事。
慕容沁冷冷一笑,跳到墙头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挑挑眉。
白玦仿佛懂了她的意思跟着跳了上去,俩人坐在一处,挨着有些距离,但是白玦还是能清楚的听到慕容沁的呼吸声,“你什么时候学的功夫我竟不知。”
慕容沁侧过脸扫了一眼白玦,白玦今日穿着立整,头上一只银色发冠,束起一束发,上面插着一只同色的簪子,后面的头发任由其散落,微风刮过,几缕碎发随风飘,别样好看。
只是这样好看的皮囊下,和慕容华一样,都藏着一颗恶毒的心。
她记得那年生辰,她一样像这样坐在墙头上,看着屋子里慕容云依偎在白玦的怀里,那贱人捂着胸口,做做的说道,“今日是慕容沁生辰,你不去做做样子?”
白玦亲昵的捏了捏慕容云的小鼻子,“你这心症喝了慕容沁的血竟也没有好转么。”
慕容云摇摇头,脸色青白,“都说慕容沁的血可以解天下奇毒。会不会她骗了我们。”
慕容沁坐在墙头上,低下眼,看着自己手腕处的伤口,半个时辰前刚切开取血,伤口随意的一把香灰,隐隐作痛,她骗了她们?
她真想用自己的血喂慕容云。
最好她的血有剧毒,干脆直接毒死这个毒妇才好。
白玦突然开口,“你在想什么?”
慕容沁猛的回神,抿着唇,“我在想我那死去的母亲,我的功夫都是跟她学的,只是从前未曾表露出来,我害怕薛氏你知道的,我在后院不好过。”
白玦看着她伤感的侧脸,缓缓点点头,“你放心,你会功夫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慕容沁回头,定定的看了眼白玦。
她记得那年他被册封镇北侯,有人刺杀他。
是她帮他挡了那至关重要的一箭。
那箭里淬毒,差点一命呜呼。
身负重伤之际,慕容云让白玦下令,将她送进军营,他说他白府不养没用之人。
她像个男人一样,不,她像个牲口一样,没日没夜的干苦力,苦不堪言。
前头有人盏灯而来。
慕容沁仔细一瞧,婆子还真有办法,到底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把郎中给请了过来。
慕容沁抬抬下巴,白玦自然也看到了。
郎中跟着婆子快速进了屋子。
薛氏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快,给他看看。”
郎中一脸严肃,脸上捂着手帕,黑着一张脸,三更半夜被人从热乎床上抓起来,拉进侯府,任谁也不会给好脸色。
郎中掀开裤子,一愣,那一锋利的刀口就扎在那么明显的地方,血留不止,他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下手如此精准的。
“回夫人,不中用了,”
薛氏一屁股坐在椅子里。
郎中给薛振的伤口上了止血药。
又用银针扎了他人中处,薛振这才精神萎靡的醒了过来,嘴里还在喃喃着他在哪里。
薛氏让人送走郎中。
抓着薛振便哭了起来,“好你个薛振,你纨绔多年,我和姐姐哪次不是帮你渡过难关,如今你..你再也不能生了,你断了我们薛家的香火,我今日干脆打死你算了。”
薛振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姐姐,我错了,你不要打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都怪慕容沁,我这辈子全完了,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慕容沁。”
慕容沁坐在墙头上,听到这句话,心里一丝感觉都没有。
薛氏大惊,“这跟慕容沁什么关系,你不是去找喜儿么?”
薛振咬着牙,疼的满头是汗,“我现在恨,恨自己没有对她下手,我去找什么喜儿。这个贱人趁我不备竟然敢...”
薛氏骂道,“又是慕容沁,又是她那个瘟神,”
薛振哭着说,“姐姐,我要进宫,我要面圣,我要将这一切告诉皇帝,我要弄死慕容沁,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我要毁了她..”
薛振已经被疼的口齿不灵,嘴里始终骂着难听的话。
白玦安慰的看了一眼慕容沁。
慕容沁却淡定的看着远方。
这一刀算什么。
还差两刀,才能替当年的外祖父报那三箭之仇。
薛氏骂道,“你糊涂,今日母亲还发来信。让我提醒你收收心,好好回去跟你媳妇生几个孩子,我们也好放心,如今可怎么好,薛府的那几个姨娘虎视眈眈的盯着母亲的位子,你是要母亲被你气死么?还敢进宫面圣,你进了宫如何说?说你被一个小贱人给伤成这样?皇帝问了你又如何解释,我怕到时候你好容易偷来的方子也要被别人占去便宜。”
提起这些。
慕容沁突然想到,薛氏母亲在府里也并不好过。
当年薛氏之母是李侍郎家大小姐,身份尊贵。
为了家族利益高攀嫁给薛国公,当年生了三个孩子,前面两个是女儿,一个贵妃,一个薛氏,后来生下薛振,才保住她母亲在薛国公府的地位。
后来大女儿进宫做了贵妃,彻底坐稳她在薛府的嫡夫人。
但薛国公一生好色,后院庶妻无数,如今正得宠的不过才双十年华,听说还是青楼女子。
薛氏为何能这么嚣张,可以在侯府屹立多年不倒。即便慕容盛喜欢的妾侍数不胜数,但依旧不会动摇薛氏的地位,如果没有慕容沁重生回来这一说,那薛氏依旧会是侯府的嫡夫人,将来凭借家族的势力和她的铁血铁腕手段一定可以名入族谱。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如今,慕容沁已经削弱薛氏身边势力。
李嬷嬷虽死,但她身后还有一个薛家。
如今薛振不行了,若在这时候,搅乱薛国公的后院,是不是更能加速薛家的败落。
上次进宫受封县主,各府夫人前去陪同。
薛国公府去的可不就是薛国公最得宠的小妾。
如果她可以和那小妾联手...
白玦突然说道,“你怎么又走神了,郎中已经走了许久,你还要偷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