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生活开始了。

城市各处的酒吧开始营业，五颜六色的广告招牌纷纷被点亮，似乎是在向笼罩整个世界的黑夜宣战。原本被袭击事件吸引的人们，早已经忘却了自己最开始的初衷，生活中总有杂七杂八的各种琐碎之事影响着想要持之以恒的决心。他们不再抱有“寻求真相”的热切，只是在空闲的时候偶尔看看，是否还有事态的继续发展了。

不过，和平正义联盟铁了心，不再对此发表任何言论。

“你是一个女强人，一直都是。”李光坐在椅子上，看着李沁：“而且总能出乎我的意料。”

“你是指我没有被你的人杀死？”

“那不是我的意思。”李光说道：“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沁皱了皱眉：“我不知道。”

“总有人对你的位置虎视眈眈。不光是外面的人，还有内部的人。我是安排了人把你带到审问室，她大概以为万无一失了，才会动手。”

那个女人，是以为自己嗅到了李光的意思，才敢壮着胆子对李沁下杀手。

“这个世界，没有想象的那么和平。李沁，关于这件事发展成如今的事态，我也有一部分责任。”李沁愣了一下。

天，这是李光在表态吗？她自从认识李光以来，那么长时间了，她从未听过李光说过自己的责任。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她随即稳住自己的心态，问：“我想知道，天神派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要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不是吗？”

“对！我还想知道，刘北现在去哪里了！”

“他失踪了。”

“为什么？他才是整个事件的关键点！”

李光看着李沁，双眼里重新出现了原先的寒意：“学习你，放长线钓大鱼。进来吧。”

门被推了开来。

林烨从外面走进来。他瘦瘦高高的，算是和平正义联盟中将颜值和男人味表现的淋漓尽致的存在了。

“霍德森和明顿都以殉职为理由安置妥当了，工作还要继续。”李光将一台微型数据主机仍给了林烨——这东西只有一根手指的粗细、手掌大小，里面却可以储存足够庞大的数据——：“里面有你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地。”

“可……”李沁还想要反驳。

但身边的林烨却抢先一步说：“知道了。”

……

这家酒吧位于奔流不息的河水边，却被店家用独特的装修风格营造出足够安逸的气氛，导致越来也多的人喜欢来这里喝酒。

李沁的注意力不在眼前的酒杯上：“我不明白。”

林烨笑了一声：“谁能明白他？”

“你不懂，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太多的真相都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我现在甚至怀疑，之前传言说李光是促成王德发建立实验室，开展违背伦理实验的幕后操控者，到底是不是值得相信。”

“是真的，又怎么样了？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看过资料了。王德发不可能是白手起家，完全不可能。呐，我们假设，是李光在幕后推动，又能证明什么呢？x09已经死了，王德发也死了，死无对证。哪怕你现在找到刘北，我想他知道的信息，不比我们的多。你知道这让我想到了什么吗？之前在战争中兴起的战俘攻击。他们会找到一些根本不懂握枪、开枪的人，然后给他们注射一种特殊的药水，可以暂时让他们失去一部分记忆，再在他们身体里埋入定时炸弹，故意送他们到敌人面前。在和平正义联盟出现之前，每个国家也在努力遵守保护战俘的准则。但谁都不会料到，一旦战俘被送到敌人老窝之后，炸弹就会爆炸。”

李沁皱着眉头听完：“惨无人道。”

“对，但有句话说的好，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

“所以你认为，刘北也是被利用的那一个？”

“你和他接触过，没有这种感觉吗？”

说起这个，李沁的眼神黯然了下去：“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他。我明明可以阻止明顿开枪的。”

“这不是你的错。我认为，这件事情最有趣的一点，是意外。”

“意外？”

“没错。在那之前，我们每次面对不是出乎意料的怪物，就是毫无理智可言的生物。但这次，每个关键点上，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的是自以为操控着事情发展的人，有的是被迫成为主角的人。就算是x09，他也拥有人类的意识。正是这种不断在思考、变化、适应的意识，造就了不断出现的意外。”

第一个意外，出现在李沁身上。她并没有按照计划，直接对x09和刘北的儿子展开追击，而是选择观察，目的是为了搞清楚他们身上发生的变化；第二个意外，是王德发引发的，他让刘北不断深入事情的真相，又选择暗地里抛弃了一直合作的李光，选择投入到天神派当中，径直引发了接下去一连串的变故；第三个意外，是明顿，他对于成功和晋升的私欲致使他开枪；第四个意外，出现在刘北身上，可以说，刘北的儿子也应该是王德发计划好的，明顿开枪刚好给了他一个合适的借口，借机刺激刘北，好激发出他身体内的药剂反应，他也确实那么做了，但刘北却在解决了明顿之后，选择消失。

恐怕，这就是林烨说的意识和意外。

“他在干什么？”

林烨刚喝了一口酒：“谁？你说刘北？”

李沁点了点头。

“不知道。李光知道。”

“呵……他简直就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你错了。”林烨正色道：“他不过是在合理使用手里的权力。我觉得，你刚才说的有一部分可能是对的。”

“什么？”

林烨一只手拨弄着酒杯：“霍德森和明顿死了。这两个家伙，一个是本来就与天神派合作，想要搞垮和平正义联盟的人，一个是时时刻刻都有意外爆发的不稳定因素。这下好了，一件事，把两个人同时解决掉了。”他说完之后冷笑了一声。

李沁却是面露惊恐的神色：“你是说，这也是李光计划好的？”

林烨笑道：“我可没有那么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