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小雨淅沥,轻轻滴落在片片桃花之上,丰润在花蕊的每一处细节末梢之中,娇柔的桃花在雨中欢呼,也在雀跃,并散发出阵阵芳香回馈与天地。
余家书房中异常安静,只有桌角的石砖上传来阵阵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中勾人心魂。
浓烈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一老一少两道身影正静静地躺在血泊中。
衣服上,书案上,书架上到处都是溅射的鲜血。
不多时年轻的身影动了动手指,眼睫毛也轻轻眨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睁眼。
然而脑中瞬间窜起的混乱和冲击让他顾不得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双手紧抱着头颅,面目狰狞,表情异常痛苦。
片刻之后痛苦慢慢减轻,年轻人也算缓过了劲来,大口喘着粗气,也终于注意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和手中传来的湿润和粘稠感。
将手举到眼前,鲜红的血液让他心神一怔,猛地坐起身来,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茫然无措,再看到身前满身鲜血的人影后更是一惊。
吓得连忙扶着地面往后退去,直到后背贴到墙才停下。
不小心碰到一旁的匕首,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猝不及防之下又是心神一紧。
年轻人此刻心中已是乱作一团。
自己不是被车撞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应该在医院吗?难道这里是地狱?
想着又看了看四周,古香古色的房间,略显凌乱的书籍和一地的瓷器碎片,也不像是想象中的地狱啊。
年轻人紧紧闭上眼睛,开始整理记忆,而这时脑海中似乎有一小股精神要强行脱离出来一般,又引发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倒在地上翻滚挣扎,双手扣着头皮,额头上汗珠如雨,脸色更是白的吓人。
片刻之后那一股精神终于平静下来,像是回归了主体,不再有异动。
年轻人人大口大口喘着气,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惊犹未定。
设局,陷害,家破人亡,发疯,车祸……
这都是自己的记忆,就在年轻人正奇怪的时候又有一股不同的记忆涌了上来。
余海,余淮生,月银,争吵,昏迷……
慢慢年轻人神情变换不定,有些不敢相信。
自己穿越了?
…………
“嘎吱——”
正想的专注,房门被打开了,将余淮生的目光牵引过去。
一个身着如古代丫鬟的女子走了进来,刚好和余淮生四目相对:
“少……”
女子刚要行礼打招呼,却突然看到余淮生一身的鲜血,也发现了血泊中的人影,随即眼神中满是恐惧,用手捂着嘴巴,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转身扶着门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哭喊:
“杀人啦!杀人啦!……”
听着越来越远的呼喊声,余淮生看向了一旁血泊中的身影,顿时又心乱如麻。
抱着头理了半天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不只是自己,连宿主的记忆中也没有出现自己杀人的场景,只知道是宿主因为月银被扣的事和父亲余海,也就是血泊中的男人,发生了争执,但是也仅仅是口头上的争吵,并没有动过手,后来两人莫名其妙地晕倒,就没有然后了,醒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快快快!那个逆子就在里面,别让他跑了。”
就在余淮生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有一群急促的脚步声。
转头望去,一个衣着华丽的漂亮女人率先出现在视野中,余淮生了然,宿主的记忆中这是自己的后娘余陈氏,一个比父亲余海小了近二十岁的女人,和宿主平时相处并不友好,是那种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爽的关系。
而女人的后面是余家的养子余青书,宿主有记忆开始就出现在了余家,据说是被余海从一场大水中捡来,看其无依无靠便收为了养子,读了些书,与谁都冷冷淡淡的,挺自视清高的一个人。
两人的旁边还紧跟着几个官差,统一的服饰,腰间挎着制式的横刀,在余淮生的眼中几人更像是勾魂的鬼差。
余淮生有些纳闷,这古代差人的出警速度这么快?
一高一矮两个官差上前拉起余淮生,将他的双手往后一背。
然后左边较为矮小的官差跟后面的官差嘱咐了几句,便押着余淮生往门外走去。
“你这心狠手辣的白眼狼,亏老爷对你那么好,你竟下得去这般毒手,真该将你千刀万剐!”
余陈氏眼里闪烁着泪光,一脸的悲愤,带着哭腔指责道。
余青书站在身侧轻抚着她的后背,似乎想让她消消气。
余淮生沉默,一时无力反驳。
三人淋着雨走出余府大门,虽然下着雨,但余府大门外早已围满了人,一个个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余淮生摇了摇头,果然人这种生物在哪里都是喜欢看热闹的。
目光扫视过去,宿主的几个朋友正畏畏缩缩的在人群中张望着,见余淮生的目光看来,又将头深深地埋下去,躲到了人后。
余淮生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