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双眼扫视着周围,陌生又有些熟悉,闭眼冥思,似在回忆,又像在感受什么,却一直皱着眉头。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突然睁眼,眼中红芒乍现,看向了不远处的一棵桃树。
然后一步步向桃树走去,每走出一步,脚下便留下一道寸余深的脚印。
一阵清风吹过,雪白的长发跟着摆动起来,让他整个人更显魔性。
停在桃树面前,手掌轻轻抚摸树干。
壮实的树干告诉了旁人它的岁月悠久,但表皮的光亮油实又宛如幼树,甚至都找不到一个虫眼。
白发余淮生嘴巴一张一合,像在诵念什么口诀,但总是念着念着就断掉了。
在一遍遍的尝试后,他终于完整地默诵了出来,头顶的天空瞬间变得风起云涌,桃林中的气序也变得混乱,树叶摇得哗哗作响。
刹那间老树炸裂开来,激起尘埃,一些断枝屑末向他飞来,又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纷纷掉落在地。
尘埃散去,老树的位置赫然悬立着一把黑白条纹相互纠缠的长剑,从剑柄处纠缠至剑尖,黑色如深渊,白色治养生灵,如生与死,却又能安稳共存。
剑柄上端还静静漂浮着一个黑白玉珠,白发余淮生一把抓过,轻轻用力,玉珠便碎裂,化为灰色粉末,珠内的黑白物质也跟着涌入他的体内。
随即盘腿坐在地上,静静地吸收起来。
当他再次睁开眼,眼里的猩红色淡了几分,身上的气质也更显灵动。
接过黑白剑,像老友一般轻抚剑身,红色的眼中尽是缅怀。
这时桃林又开始晃动,空间如玻璃一般破碎,化为涅粉,展露出了一片新的空间,或许这才是原本的空间。
周围大大小小的坟墓错落,或整或破,坟头白钱挂立,地上到处是散落的碎骨,一片阴邪之气,虽头顶白日,却让人后背发凉。
白发余淮生正站在乱葬岗的中间,旁边一个木牌上刻着:
父朱老根之墓
子朱有财天历四八三五年立
……
无视周围的阴森气息,白发余淮生起剑而舞,刚开始动作有些僵硬,但后面越来越流畅,剑意昂然,气质浑然天成。
“啪嗒……”
长剑脱落,白发余淮生痛苦地抱头蹲下,身体颤抖,脸色极其痛苦。
在挣扎了一番后,陷入了昏迷,随后头发上的白色开始褪去,变成黑色,那把黑白交辉的剑突然变小,隐入余淮生的心口……
……
天色渐晚,阴风漱漱,余淮生的手指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当坐起看清周围的环境后,瞬间汗毛炸裂。
“不是这么刺激吧?啊sir!”
“自从穿越过来就没遇到过一件人事!”
一阵悲鸣后,又发现自己防身的剑不见了,这鬼地方,没东西防身怎么搞?
扫了一眼四周,咽了咽口水,心中祈求剑就在附近。
随即小心翼翼在墓地之间寻找起来,紧绷着神经,不敢踩上一根白骨,旁边树丛中传出一声异响,瞪眼望去,却什么也没有,不小心踩断一根干枯的树枝,整颗心更是加速狂跳。
走着走着,肩上传来阵阵酥痒,瞬间神经紧绷到极致,后背发凉,汗毛倒立,慢慢转动眼珠瞄去,又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原来是一只小甲虫……
当看到坟上漆黑的破洞,刚刚松懈的心情又变得沉重。
里面不会伸出一只手吧……
不作死就不会死……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曲曲折折,转了两圈,却是一无所获。
这查个案,还没到目的地,不但马丢了,连防身的佩剑也丢了,想着又是一阵哀嚎,叹这苍天不公。
抱怨归抱怨,还是得先离开再说,随手捡了一根木棍,选定一个方向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去。
……
漆黑的夜,乌云当空,没有半点月光透下,偶尔一阵风呜呜吹过,吹的树叶哗哗作响,似是魑魅魍魉的诡笑。
余淮生穿出密林,终于走到小路上,视野才稍稍开阔了一些,不过手中还是紧握木棍,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不过走着走着又停下脚步,警惕地盯着小路前方的拐角处。
那里莫名地亮起了红绿相间的光芒,透过灌木缝隙隐约可以看见一道道人影子在晃动……
这半夜三更又在树林中怕不是正常人啊?!
余淮生想着,慢慢往后退。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
人影现身,皆是身穿喜庆的红衣,却个个面无表情,体色惨白,手中提着红灯笼,两人并行,像是迎亲的队伍。
正如所想,紧跟着迎亲的大红花轿从拐角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