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乌云消散,阳光万丈。
陆长生瘦削地身影立在天地间,大褂轻轻摇动。要是陆高欣没有在旁边烤肉,谁见了不说一声仙人降世。
“陆长生!我辛辛苦苦招的雨!你又吹了它干嘛!”一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山里传出。
山峰里,一穿着得罗的道士直上云霄,愤怒的站在了他俩身边。
陆长生认识这人,是南海堂的刘嚣君,没错,与前世五水神中的南海水神同名同姓,甚至堂口都叫南海堂。只不过,这是他师兄,不是那个水神。
“师兄,吃鹿。”陆长生指了指快烤好的鹿儿,也不回刘嚣君的质问。
“好。”刘嚣君一口答应,脸上的愤怒之色还没消下去,瞬间反应过来自己上来是干嘛的,“别打岔,干嘛把我招的雨散了?”
陆高欣把烤好的鹿腿撕吧下来,示意陆长生可以加料了,才对着刘嚣君说道,“刘师叔,你隔几天就要招雨来,我们山慈峰晒得衣物都要发霉了,你也不想我赤圭师叔和玄光师叔过来串门吧。”
刘嚣君听到赤圭和玄光的名字,直打哆嗦,这俩年纪也不小了,脾气那是一直没变,打小就一直欺负着这帮师兄弟,只有她们自个儿师父和黄素可以管得住。
“那没事了,就让太阳出来见见大地吧。那啥,小师弟,我先下去了,等会儿送个鹿腿下来哈”话音还未落,他人就不见了,陆长生正打算把手里撒好料的鹿腿给高欣,耳边又传来一声,“喔,对了,送到我屋舍里就行,别送到南海宫,被人看见了不好。嘿嘿~”
陆长生捂着额头,摇了摇头。刚入宗的时候,就知道八方堂的诸位师兄不对劲儿,黄素堂的几位师侄也奇奇怪怪的。
那是真的没想到啊!真就上梁不正下梁歪,八年来,这宗里三千堂,经过八方堂,进殿叙经也罢,观摩藏书也罢,来来回回两三万人,就没一个正经人,个个心里多少有点沙雕。
修道,修的就是真,修的就是本我。讲究人在天地间,要畅舒心意的同时,恪守本心,感受至善之理。
这也直接、间接的导致,陆长生觉得其他人,有点过于的随心所欲了。
比如入宗时,教训刘师兄,牧师兄的宗主师父都应奎,那也是应了一句话,人到中年,沙雕日盛。好歹也是一位丹道心境的大能,除了讲道的时候正经点,其他的时候,不是琢磨怎么将这山川日月炼进丹里,就是琢磨怎么去宗外找乐子,一个月也见不到几面。
还有黄素师兄,慈眉善目、待人温暖亲切的表象下,是一小女孩儿的样子,自陆高欣第一次打牙祭回去,便发现了,之后每次陆高欣回去后,她便会悄悄过来找陆长生询问是否还有剩的。陆长生那也不能给她吃剩的不是,只得又去打来一只,重新做过。
两人吃完收拾了一番,陆高欣回了黄素堂,没见到自家师父,就蹑手蹑脚的回了屋舍,盘腿读起了经文。
陆长生立在云端,盘算着还要给多少师兄送吃的过去。少顷,十指快速翻动,一束束气索自指尖喷薄而出,弯弯曲曲的在山间、云里、河中追逐着。
不管捕到了什么,都往八方堂的净食斋一扔,还需要他们帮忙宰杀、烧熟呢。
忙忙碌碌间,暝暗不已。
陆长生拭了拭不存在的汗,终于是做好了,一千份,刚好。
羽扇掏出,朝前轻轻一扇,近千托盘从各方飞来,准备好的吃食各自寻了一托盘飞入,待的放稳,羽扇又是一挥,托盘便是飞了回去。
陆长生身前还剩着三份,这些是宁师兄、莫师兄和估计已经等在屋舍里的黄素师兄的。
只见他脚下轻点,脚下洁白的云朵逐渐消散,换成了一朵闪烁着电弧的乌云,凝实后便向无忧宫的方向极速飞去。
黄素师兄午时见到陆高欣从黄素堂飞走,便到无忧宫来了,就等着陆长生带吃的回来。
陆长生提溜着还在冒热气的烤鱼,咻的出现在自己的床上时,她正盘腿坐在陆长生的床上,无精打采的回答着宁宗权问的关于《洞渊》的疑惑。
身形显实的陆长生,被黄素下意识的揽在了怀里,他的头刚好磕在了黄素的头顶,根根发丝散发着檀香。
习惯了檀香味道的陆长生,下意识的深呼吸后,才反应过来,好像哪里不对。
“师兄,吃饭。”尴尬的他,不敢动,对抱着自己的黄素生硬的说道。
两人正在尴尬,旁边宁宗权发出了哇呜的呼声,他还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卷绘形图,那图上已经把黄素、陆长生两人画了出来。
“你,你快毁了它。”黄素师兄始终还是温柔的害羞女生性子,见宁宗权手中绘形图已经画完,连忙松开陆长生,指着宁宗权急切地轻声催促着。
宁宗权这孩子,打小就皮,这都快三十了,皮的就更过分了,“诶~师兄,我就不,你来打我呀。”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