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吃着小食,饶有兴致的看着卫秋茹和洪志,玩味的笑着,转头对伯瑝使了个眼色。
伯瑝瞥到后,点了下头,从包裹里取出了一本经书,这经书上两座佛面对面坐在一起,面相为女之佛手握佛经、元宝以示融合,面相为男之佛戴法冠,面目狰狞,张臂箕坐,佛像一侧写着双身长寿。
“洪志,你看这是否是你所修之门?”伯瑝拿着书,在洪志面前晃了晃,未等洪志看清便反手收了起来。
洪志是未看清,那卫秋茹却眼尖的看了个遍,本就白皙透红的脸,像是腮红打多了似的,却又更加匀称自然。
“哼,洪志,他俩欺负我。”卫秋茹拉着洪志的衣角,轻声娇道。
洪志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经书上是什么内容,能让伯瑝拿出来给一僧人看的,还和女施主有关的,除了那欢喜禅,也没有别的了。
他左手轻轻放在卫秋茹的手上,将她的手拿开,右手食指伸出,朝着伯瑝、陆长生点了两下,无奈道,“阿弥陀佛,罪过了啊。”
陆长生往椅背上一靠,双手交叉在胸前,哈哈大笑着,“洪志,修行无外乎财侣法地,我看这卫姑娘家底殷实,有财有地有侣。你这佛法修行在家静修也可啊。”
洪志双手合十,闭目口念‘嗡班匝巴纳哞’,此乃他所持修菩萨金刚手菩萨的护世天王金刚手咒。
卫秋茹也不见怪,这一路来,每当她表露心意时,他总是如此,避让着。
只是,他救了她,他又眉清目秀,英俊挺拔,况且,她的娘亲说过,世上若有痴情人,必是佛门人,一生修佛,一世不逾,若他能爱上一人,则此生不渝。
他在念佛,她在瞧他,眼中满是点点微光。
陆长生感觉受到了暴击,道士虽也有受戒,但本宗不禁姻缘啊,这一路来也算是救过些人了,怎么就没有人爱上自己呢?
是自己长丑了?
又瞧了一眼洪志,陆长生自闭了一下,大概是,自己太瘦太高了。
这洪志修的金刚手一脉,通那神功武略,一身肌肉精炼,常人身高的他,若是站在一米五的卫秋茹身边,倒也是极其般配了。
说着话,吃完晚餐,洪志为卫秋茹开好房间,正打算给自己开一间的时候,卫秋茹又拉着他的衣角,闭着眼睛摇着头,往他的僧衣里钻去,嘀咕着,“洪志,我害怕,你说过要陪着我的。”
洪志连忙躲开,这下却没有让她松开,反倒是,对着她说着安慰的话,“卫施主,先前是在那荒郊野外,现下已入了城。请自重。”
说完他也不等卫秋茹回话,径直对店家说着开了一间房,便往自己的屋走去。
卫秋茹委屈的站在原地,双目含珠,恰似过往如岸,留不住的一江春水,终是入了海。
陆长生和伯瑝仍是坐在餐桌边看着他俩。
洪志持着九环锡杖,站定在楼梯前,握着锡杖的左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右手置于胸前竖起,微弯的手指颤抖着,“你若,执意如此,也望你注意分寸。”
卫秋茹那已准备拿起房号的手,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洪志,本就止不住的泪水,更是汹涌地留了下来,只是,这已是欢喜了。
‘你看,我就说洪志这小年轻,一定顶不住吧,修行不到家啊。’陆长生笑着盯向伯瑝,传音道。
‘高还是师叔高啊,你怎么知道洪志师傅顶不住呢?’伯瑝啃着鸡架,同是传音问道。
‘哈哈哈,别说这小僧人了,就算换个老和尚,与一位一心爱慕他的女子一路行来两月,也顶不住呀’陆长生开怀地笑着。
‘那,师父呢?’伯瑝问。
陆长生反手一巴掌轻轻打在了伯瑝的头上,清清了嗓,呵斥道,“小孩子别瞎问。”
伯瑝平白被打了一下,也不恼,笑呵呵说,“我可不小,我大着呢,算下来今年都三百来岁了。”
“就你话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嘴。”陆长生赶忙往他嘴里又塞了一根鸡腿。
‘心动了,师叔,你心动了。’伯瑝的嘴虽然堵住了,但是神念没有啊,继续传音着。
陆长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匆忙的跑回了房间,连拿下来的折扇都不要了。
‘嘁,师父,你看,师叔这算不算喜欢你?我试探的好吧?’伯瑝对着心中的黄素神行之影说道。
伯瑝是黄素的气感之相所化,虽已有意识,但仍需黄素每日保持道气传输,不然将会崩散形体。
既然有气感链接,自然也是有通信通讯之能的,这半年来,黄素便是通过伯瑝的眼睛,看着陆长生。
而陆长生疑惑的他救得人,没有人爱上他,则是因为伯瑝在暗中帮着自己的师父减少情敌呢。
这若让陆长生知道了,伯瑝的气体高低是会被扬了。
‘谁让你试探他了,’黄素俏骂了一声,‘今天只传你一半,哼。’说完便转身散了神影。
‘诶,别啊,师父,喂?师父?’伯瑝听到今天只有一半的道气,急忙喊着,喊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回应,暗戳戳地想着,‘师父和师叔都这么害羞,看来道阻且长啊。’
陆长生回了房间后,瘫坐在木椅上,两手反手搭在腿上,默诵着静心诀,念了一会儿发现无用,反倒是眼前尽是那日黄素抱着他,慌乱的眼神。
他睁开眼,叹了口气,长生的路上,还没开始,怎么能被女色所扰呢。
闭目继续念起了清心诀,他就不信了,要是清心诀也没用,那还有冰心诀、定心心经不是?
只不过,在他还在让自己不受困扰时,却听到了隔壁洪志和卫秋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