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停了下来,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位姓卫的御史,暗道这货挺牛啊,逮谁日谁!
卫单听到别人念着自己的战绩,自然的昂了昂首,显得颇为自豪,干了三年御史,要是不上个百八十道的参劾奏章,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同僚打招呼。
看这名御史得瑟的样子,朱慈烺心中暗笑,等会就让你哭,他继续念道:“崇祯七年,卫单托管家卫无双在外城购买一处府第,价值五千三百两白银;崇祯八年,卫单的父亲卫大路在东城新太仓开了三家粮铺,价值九千两白银;
崇祯九年,卫单的妻子于氏在淞江鸣玉坊盘下一处高档玉石店,价值两万六千两白银,此外,卫单在老家扬州有田地三千亩,府苑两座,商铺七间”
原本心中颇为得意的卫单,在听闻朱慈烺念出这些事情后,眼都直了,心中顿时凉了一截,越听越心惊。其他南京大臣,看得心惊胆颤,咋有这么多的文书小册子,是不是每人都有一份?
朱纯臣大喝道:“卫单!你这些银钱从何而来?”
自己的老底都被揭了出来,卫单自知再无侥幸,只能跪伏在地,浑身颤抖不语。
朱慈烺道:“各位大臣,卫单祖籍扬州,在他中举人之前,是四大晋盐商之一出钱培养其读书,每年奸商们送他的银子可是丰富的很呢,所以他才一直替那几家奸商说话。”
看着跪在地上不语的卫单,朱慈烺知道他已经认罪了,心头怒气更盛,怒道:“刑部尚书何在?按祖制,卫单怎么处置?”
刑部尚书宋权上前奏道,“南京右佥御史卫单,贪腐严重,欺君罔上!应令都察院主持、锦衣卫协助抄其家,卫单按太祖高皇帝定下的标准剥皮实草,悬于西市!”
卫单闻言,脑子一下子懵掉了,真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屎尿更是搞的满袍子都是。
南京刑部左侍郎奏道:“陛下,剥皮之刑已被祖训禁止,万不可再实行了呀!”
“好,既然有人有异议,此事先放一会儿,下面来说朕与民争利,请问朕是如何与民争利的?”
另一名头铁些的御史梗着脖子道,“陛下出售香皂、镜子,就是与民争利。”
“你能说说出售香皂、镜子是怎么与民争利的吗?”
“由于太平府出产的香皂、镜子,既香、又清晰、产量极大,结果造成的后果是民间所制胰子和铜镜,根本卖不掉,百姓都买太平府香皂和小镜子,而这两样的东西,家家都用,用量极大,民间小作坊极多,如今滞销,许多小作坊关门。这就是与民争利的明证。”
“哦,明白了,那么,弹劾朕行商贾之事也就好理解了,但是盘剥百姓,又何来一说?”
“陛下售卖香皂、镜子,特别是镜子都是暴利,这就是盘剥百姓的明证。”
“哦,朕明白了,那么,朕就给你算算帐吧,南京户部尚书何在?”
留着一部花白且浓密的大胡子的高宏图硬着头皮出列奏对,“臣在。”
“好,高尚书,你能告诉他,自朕从北京南下到大沽口开始起,你给了朕几钱银子?”
高宏图噗通一声跪倒大呼冤枉道,“陛下,这不是老臣的错啊,老臣确实没给陛下一两银子,但是南京户部的钱,都给了史部堂,助其北上了啊!”
高宏图最怕的就是陛下跟他提银子,他心中有愧啊!
“哦,那么,朕两次过淮安,你为何不来淮安见朕?”
“陛下,老臣冤枉,老臣手中一两银子都没有,有何脸面晋见陛下,见了陛下老臣怎么说?说不过去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