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很安静,地下车库也没有他人，这个时间实还没到吃午饭的点，并不会有人下。

沈翼问完了,目光忐忑地凝视靳羽，似乎对他的回答有所期盼。

毕竟都说酒后吐真言，这个时候是最有可能问出答案的。

“？”可靳羽显然是个不太走寻常路的，而且,以前沈翼也没有见过他这样的一面，并不知他究竟会怎回答。

他呆呆的看沈翼，确实也没有立马回答，好像他的时间线和外界相比延迟了很多秒。

他只是微微歪了一下脸，右脸在沈翼掌心贴了贴,贴了一下又很快收回。

好半天反应过沈翼问的问题,可又好像没有听懂,“喜欢过人？”

他微微眯眼睛，似乎在思考问题,很快又睁大眼睛,笑说：“喜欢哥哥呀。”

表情呆呆的，眼睛『露』出光，语气也很认真。

然而话是这说，说的也很真诚，可沈翼眼并没有『露』出什惊喜的神『色』。

因为他很清楚,靳羽嘴的这个喜欢不是他所想问的那个喜欢。

沈翼没有动,只是眼睛眨了一下,低垂目光，有点失望。

“喜欢男生？喜欢生？”

果然，过了几秒,靳羽又接慢吞吞补了一句。

“……嗯……没喜欢过，也不知啊……哥哥问这个干什呀？怕早恋吗？”

这话说完了，他眼睛很慢地眨了眨，眼皮似乎控制不住地往下坠。

可能是酒精到这开始发挥催眠用。

他下巴压在沈翼的掌心，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声音含糊的嘀咕：“好困呀。”

沈翼问不出什，看他这样，便轻轻托他的头让他靠在车座的头枕上，又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声说：“睡吧。”

这事急不。

然后，靳羽靠在那看了他几眼，就真的闭眼睡了。

沈翼放心地去开车，手刚刚搭会方向盘，靳羽『迷』『迷』糊糊地声音又响了起，这次是个疑问句：“所以，哥哥，是可以早恋的吗？”

沈翼猝然扭过头去看他。

可刚刚那句话仿佛幻听，靳羽闭眼睛，靠在头枕上，一动没动，就连呼吸都变得绵长起，显然是睡了。

车厢一下子变得极为安静。

靳羽连对爱情的印象都还停留在早恋的概念中，显然这多年他没有接触过恋爱这些事。

可更明显的是，他也根本不知自的『性』取向。

沈翼一时竟不知自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良久，沈翼收回视线没有再发出任声音，把车开出了车库。

靳羽这一觉睡了很久，恍恍惚惚间似乎被人抱走了很长的路，最后陷入了温暖的地方，平静下。

期间似乎还有很什柔软的东西落在了他额头上，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他微微翻了个，世界彻底安静了。

等再醒过的时候，靳羽都已经躺在沈翼私人公寓的床上，盖被子睡了一下午。

他睁开眼的时候，屋子一片黑暗。

都没反应过自在哪，以为自是在自的住处，直到怎都没能在床边熟悉的位置『摸』到台灯开关，这意识到不对。

他把胳膊探出去，伸手又在更大的范围内『摸』了一圈，终于碰到了一个像是开关的东西，按了下去。

结果却不是照明灯。

虽然屋子是亮了起，可是不是他要的效果。

靳羽睁眼，忍不住眨了两下，耳边传很轻的音响声，跟还有人说话笑闹的声音。

那声音很熟悉，是他自的。

靳羽呆呆地看顶上的天花板。

天花板原本可能是一片纯白的颜『色』，不过现在什也看不出，因为它像是电影屏幕一样被投放上了视频。

只能看见人影在上面闪动，根本注意不到后面的背景只是一堵墙。

原，沈翼在自的床上装了投影仪，床头还配了小音响。

那影片看的靳羽发愣。

这段录像是合成的，囊括了很多时期的他们。

有小时候他和沈翼一起去海边踩水的，有他在琴房练琴弹曲给沈翼听的。

有他在学校的大礼堂上台表演的，有他被哥哥拉在溜冰场小心滑冰的。

有他过生日时候打闹丢蛋糕的，也有过年的时候他对星星许愿的。

……

他之前从没注意过。

看了这段视频发现，原从前有那多那多的时候，都是他在闹，而哥哥总是那个在旁边看、小心、担忧、维护、鼓励他的人。

哥哥就像是一个守护者一样，永远在他旁，纵他闹，守他笑。

靳羽躺在那看，一时都不想起。

离他耳边不远的音响突然传一句问话——

“刚刚那个生把什放在这了？快拿出看看。”

视频的最后一段是在七年前的他上初三的某一天录的视频，镜头有一点点晃。

他记忆原本已经很模糊了，但是看到这段视频又全都翻涌了上，变得很清晰。

靳羽看视频，思绪仿佛也跟一起回到了那一天。

会拍这个视频，纯粹是那天沈希没事干。

因为开学早，但是课又还没经上，他就拿手机到处录视频，找乐子。

谁知还真得让他恰好拍到了一个生把一个盒子偷偷放进靳羽的书包。

他等人走了，就拉靳羽嚷嚷要去看看是什东西。

“不知是什？”靳羽回到自的座位上，班级都没有人，他从抽屉翻出一个很大的盒子，看起包装很精致，外面还套了一层包装纸，用粉『色』丝带绑了个蝴蝶结。

沈希盯那盒子说：“那生该不会是暗恋你吧？送你礼物！上次就看见堂哥收到过类似的盒子，听说还是高中暗恋他的校花送的呢！这生喜欢你啊！”

靳羽从不知这件事，扭头顾不上自手的盒子，睁大眼看沈希：“校花给哥哥送礼物？”

“对呀！你不知？”沈希也很惊讶，看靳羽：“之前学校的表白墙有一个投稿特别火就是这个生在上面给堂哥表白啊！”

说完了，他似乎又想起一件事：“哦，对了，堂哥不让给你说……”

沈希有点懊恼：“忘了。”又叮嘱靳羽：“小羽，这事你就当不知啊。”

这话就离谱，都听到了怎可能当成不知。

而且，靳羽不明白这个事有什不要跟他说的，他都知哥哥迟早会联姻给他找个嫂子的，再说了有生喜欢哥哥很常啊。

哥哥那优秀！

他扁扁嘴，觉得哥哥现在跟他都有小秘密了，连这些事都不告诉自，他不太高兴。

沈希看他表情，估『摸』他心别扭呢，连忙哄：“别不高兴啊，们看看面是什吧！”

然而不等他动手拆开，手的盒子就被人抽走了。

扭头一看，是跟沈翼一起混进他们低年级教室的宋越。

宋越这个嘴贱手也贱的，抽过去当即就把盒子的东西给拆了出。

“哇塞哇塞！这不是那个什歌帝梵巧克力嘛？”宋越很显然对一些莫妙的事情很有了解，在那笑：“就是那个doyouloveme~的巧克力代表嘛！哎呦哎呦！”

他这话语阴阳怪气的，靳羽惯不爱搭理他，看见哥哥了，也不管别人，也不管盒子礼物，就往哥哥跟前一挤，试图把宋越撇开。

宋越这会对他的小动根本不在意，反而扬起眉梢，给了沈翼一个玩味的眼神，沈翼脸『色』不太好看。

宋越却根本不搭理，继而又绕靳羽转了两圈，笑调侃：“看这样子，咱们这小羽『毛』也有了爱慕者了啊？是不是想早恋了？”

靳羽一口否决：“不是！”

靳羽抬起头看向哥哥，反而想起刚刚沈希说的话，问：“哥哥，你上次是不是也收到了礼物？都在表白墙看到了！你都不告诉！”

他开口把沈希吓了一跳，不过他并没有说是沈希说的，又让沈希松了一口气。

沈翼沉脸，听到他这话又收了收表情，解释说：“没有，那礼物退回去了。”

靳羽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结果，支支吾吾结巴了半天，开口：“那待会也把这个退给人。”

沈翼『摸』了『摸』他头发，『露』出一个笑，似乎是很勉强的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