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柔的声音，在林天听来，从来都是毫无波澜。

包括这一句，温柔似水，少女情怀一览无余的声音，传入林天而立，也是波澜不惊。

“你，是不是错估了自己的身份。”

“我告诉过你，两次救你，不过是机缘巧合，并非是我想救你。”

“如果你错误的理解为，我是为了救你，那你恐怕过于高看了自己。”

林天缓缓开口，对着背后的孙柔冷声说道，全然没有转身去看。

这番话，全在孙柔的意料之中。

林天真的站定，反而出乎孙柔的意料，此刻林天说出这番话，才是情理之中。

不过，听完林天这番令人心寒彻骨的话语，孙柔却是不为所动。

似乎，从一开始，孙柔就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林少，你误会了，我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有些话，还想对你说。”

“你仍将我视作敌人，这不怪你，毕竟我给赵高做事，做了这么久，无论如何也无法喜庆我身上的罪业。”

“罢了，你不肯带我走，那我就在这里，把话一次说完，你听完再走，不迟。”

孙柔这番话，说的淡入秋水，没有丝毫波澜。

这倒是让林天颇为意外，没有说话，静静等待孙柔开口。

孙柔缓缓闭上眼，两行香泪滑下，顺着孙柔白皙的脸庞慢慢滑落。

林天，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帮你了。

孙柔心中做好了决意，睁开双眼，最后看了林天一次。

这伟岸的身影，希望来世也还有机会见到。

“其实，我和赵高并非只是宰相府的人。”

“你之前说的，一点不错，我们背后，其实另有其人，李思章不过是个傀儡。”

“我们的主上，其实是……”

这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

前一刻明明还站在城郊山庄大殿之外的林天，这一刻却是出现在了孙柔面前！

“你若不想死，就别再说下去。”

“留下一命，好过现在这样孤注一掷。”

林天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双眼却并未去看孙柔！

孙柔依靠着墙，抬头望着林天。

第一次二人如此近距离接触，是在杨家婚礼之上，林天还小小的调戏了孙柔一把。

第二次，是在京都，一片建筑工地上，林天对孙柔一个壁咚。

这是第三次，也是会让孙柔永生铭记的一次。

纵使林天先前怎样解释，自己不是为了特地去救孙柔，这一次，林天已是无法再解释。

若让孙柔说出赵高的秘密，先前刘家家主刘华粱的死相，便是孙柔的样板。

阻止孙柔说出后面的话，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救了孙柔一命！

孙柔有些欣喜，抬起胳膊擦去嘴角的鲜血，忽然眼中又闪烁起了光芒。

“怎么，林少是觉得，我是贪生怕死之徒？”

“其实没事，在我心里，早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从十年前，孙海平将我逼至死胡同里，孙柔就已经死了。”

林天轻哼一声，缓缓转过身，又向山庄门外走去，踏着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这，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