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人间,地狱_全球重生:分手后,我追上校花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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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人间,地狱(2 / 2)

启古说道:“就是葡萄酒端上来的时候。”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均看到了各自眼中的答案。

风随云缓缓地说道:“精通音律,武技出众,只余下丹青一条没有被验证了。”

花飞雨摘下面具,微微一笑,眼中邪芒大盛,说道:“要验证这一条,却也不难。”

风随云问道:“花兄,你可还记得那操琴者的容貌?”

花飞雨说道:“绝对忘不了。我这就画一幅画像,明日一早我们就去广州府衙。”

风随云说道:“不可。尚大人说广州府衙之中肯定有温玉一方的人,只是目前难以判断是谁。假如这操琴者真是温玉,定然需要布下罗网,方有可能将他擒下。我们若是于此形势不明之际贸然携画前往,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花飞雨点头说道:“那就派人邀请尚大人和崇神捕前往紫阳观吧。”

风随云说道:“如此甚好。”

主意已定,风随云和启古帮忙铺纸磨墨,花飞雨则施展丹青妙笔,以速写手法将那操琴者的外貌描绘于纸上。虽然只是黑白两色,但是操琴者的形象气质均在这寥寥数笔之间尽数显现,其生动之处,宛如真人。

看完画像,尚正义将之交给崇肃。

阅毕以后,二人互看一眼,各自点了点头。尚正义说道:“我虽然已经多年未见温玉,但是他的样貌我绝不会忘记。从此画像来看,仅有几分相似而已。应当并非是温玉本人。”

风随云、花飞雨和启古闻言不禁大失所望。

风随云剑眉轻蹙,缓缓说道:“我依然觉得那操琴者很有可能是温玉。”

启古说道:“尚余丹青一途,一试便可知。”

花飞雨摇了摇头,说道:“不会那么容易的。但凡是丹青高手,模仿他人笔法犹如探囊取物,就算是行家,要分辨其中的细微差别也绝非易事。”

风随云眼中神光一闪,说道:“刀法、书法、画法,不论哪一种,均需要沉浸其中,以心感之,以神行之,意到手随,方可达到至境。”

花飞雨表示赞同地说道:“确实如此。”

风随云眼中神光不灭,继续说道:“画他物,或可模仿他人笔法。若是画自己至爱,定会以全部身心贯注其中,每一笔都可以说是妙到巅毫。”

花飞雨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我曾经为轻歌作画之时,确是达到过物我两忘的状态。轻歌说过,我那个时候的模样,浑然无我,近乎癫狂。”

风随云说道:“不错!我去求那操琴者为我作画一幅,定可看到他的真正笔法。”

花飞雨、启古不由得一愣,尚正义和崇肃则露出思索神色。启古愕然问道:“你打算让他画什么?”

风随云慢慢地舒了一口气,说道:“阿雪。”

“什么?”花飞雨和启古齐声惊呼道。尚正义和崇肃也露出诧异之色来。

风随云无比肯定地说道:“每一次我和阿雪前去拜会他,他均会以一套精妙组合的刀招将我支开在一旁,自己去和阿雪探讨曲艺。这些年来,阿雪的箫艺日益精湛,这操琴者功不可没。”

花飞雨点头说道:“两年许未见,楚姑娘的箫艺进步之大确是令人惊叹。”

风随云说道:“不单如此,且看昨日里他们二人合奏之妙,就可知道了。”

花飞雨说道:“不经过大量排演,确实很难达到他们那种程度的默契。”

风随云沉声说道:“明日里我就去找他,想必他不会拒绝为阿雪作画。”

花飞雨和启古均点点头,表示赞成。

尚正义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这就回去约齐人马,明天陪风少侠一起探探那操琴者的底。”

翌日,清晨,阳光轻洒入琴室之中,如同一件光辉霞衣一般披在正在一丝不苟地作画的操琴者身上。

盖如风随云所分析的一样,他根本不会拒绝为楚雪作画。

操琴者一脸专注,一双好似刀裁笔勾的眼睛不时地闪动着动人心魄的精芒,纵然是风随云坐于下方的位置,无法目睹画纸,但是单单是看着他神采俊逸,潇洒挥毫的模样,仍然忍不住在心中赞叹。虽然未曾看到一眼操琴者笔下的楚雪,但是眼前作画人如痴如狂的神态,在风随云心中一笔一划地勾勒出了楚雪白衣胜雪,按孔吹箫,同时不时地向他眨着眼睛的动人模样。

檀香燃尽,操琴者的眼睛丝毫没有离开画纸,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燃香。”

风随云不自觉地站起身来,续上了一支檀香。

香烟袅袅,操琴者和风随云再无言语,操琴者专注于画作,下笔或疾或缓,或轻或重,近乎是从眼神到动作,每一个举动都显得格外优雅迷人。

风随云也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操琴者作画时候的每一个姿态,饶是他年轻俊美,也不禁为眼前这难以分辨确切年龄的中年男子而心向往之。尤其是操琴者那一双似是历经了世间沧桑,在岁月之中浸染了无数色彩,却又逐一洗涤荡尽,最后表面归于宁静,深处无法窥见的眼睛,其所独具的魅力,丝毫不亚于风清云的天云神刀和萧愁的断水刀诀。

操琴者眼中的神光忽然变动,继而眉头轻轻蹙了起来,眼中流露出悬而不决的神色来。

风随云看着他眼中的神色从一开始的无比坚定,再到现在的犹豫不决,继而神光摇晃,直到逐渐崩解。

操琴者忽然闭上眼睛,仰天长叹一身,双手握拳,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啪”的一声,操琴者手中的毛笔被他握断。

在风随云也禁不住身躯一震的时刻,操琴者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那令人身为之夺的光芒尽数散去,换上了一种深深的无奈。

风随云的心不由得一沉,开口试探着问道:“先生?”

操琴者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画不出,画不出。”

风随云说道:“先生只是有些累了罢了,休息片刻就可以了。”

操琴者摇了摇头,以一种虽然不甘心但又知道自己无能为力的语气哀痛地说道:“画不出的,休息多久也没有用。她独有的那种气质,那种神态全部都在她的眼睛上,我虽然能猜想到,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

风随云站起身来,走到操琴者身旁,扫了一眼那张画纸,顿时身躯一震,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幽静山谷之中,一名白衣女子仅仅以数笔勾勒而成,茕茕孑立在画纸左侧的大片空白之中,画纸右侧则是山清水秀的美丽风景。

那白衣女子的身材体态无一不与楚雪吻合,只是最重要的面部却是一片空白,竟然半点笔墨都没有。

风随云心神摇曳,怅然若失地坐回下首的座位,一脸的茫然无助,深深地为这本来应该完美无缺的一幅画而缺失了最具灵魂的部分而感到遗憾。

确如操琴者所言,楚雪那美得独一无二却又难得一见的神态是其一身出尘气质的核心所在,自己虽然曾经见过,然而因为仅仅跟随燕轻歌学过几天绘画,自知难以补足整个面部。也难怪操琴者在从未见过楚雪的那种神态,纵然从箫曲之中能够猜测到一二的情况之下,最后也只好在一番纠结挣扎之下,选择了颓然放弃。

操琴者眼中露出毫不遮掩的疲态,缓缓地站起身来,亲自为风随云斟了一杯酒,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自斟自酌了一杯,长叹了一声。

一连饮了三杯酒,操琴者眼中的伤感神色略有缓解,眼神却依然有些空洞。

眼见对方连饮三杯,风随云也喝了一杯。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坐了半晌,操琴者忽然开口问道:“风少侠,你可知道人生有几苦?”

风随云闻言一愣,不知道操琴者为何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只好如实回答道:“我年不满二十二岁,从来没有想过如此高深的问题。只是听到有人曾经说过,人世有七苦。”

操琴者淡淡地问道:“哪七苦?”

风随云只好继续说道:“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操琴者哈哈一笑,说道:“人世之苦,都源于求而不得罢了。”说着又饮下一杯酒。

风随云回味着操琴者的言语,细思着求而不得之苦,心中大是赞同,举杯一饮而尽。

风随云说道:“我刚才细细回味,确如先生所言,人世之苦,源于求而不得。先生这番见解,确实令晚辈五体投地。”

操琴者哈哈一笑,不无感慨地说道:“我走过草原大漠,看过高山长河,听过海潮惊涛,历经半生,谱过不少绝美乐章,画过无数绝色美人……”

然后顿了一顿,无奈地苦笑着说道:“但是却画不了今日的楚雪。”

风随云听得一阵默然,心中十分不是个滋味。

操琴者又开口问道:“风少侠,你相信命运吗?”

风随云断然说道:“我当然不信了。我相信事在人为,通过后天努力,即可改变命运。”

操琴者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你既然都不相信有命运存在,又谈什么改变命运?”

风随云闻言不禁为之哑口无言,心中再次浮起思潮,往日经历一一跃出,酸甜苦辣一时之间齐聚心头,叫他眼中露出迷茫神色来。

尚不及思考出来什么结论,操琴者充满了魅惑的声音再次响起,问道:“若是命运真实存在,那么什么决定命运呢?”

风随云眼中的茫然之色稍微减弱,回答道:“自幼就有长辈们说,品性决定命运。”

操琴者微微一笑,问道:“那什么又决定品性呢?”

风随云不禁为之语塞,眼中的茫然之色更盛,苦思着说道:“那应当是先天再加上后天吧。”

操琴者淡然一笑,问道:“何为先天?”

风随云毫不犹豫地说道:“父精母血孕育而成,是为先天。”

操琴者眼中的神光一闪,微笑着问道:“那么就是先有父母而后有你我了,对吗?”

风随云点头说道:“必然是如此。”

操琴者继而笑问道:“那么父母却又从何而来?”

风随云有些不悦地说道:“祖父祖母生父,外祖父外祖母生母。这乃是三岁小儿也知道的道理,先生为何要拿来问我?”

操琴者丝毫不以为忤,眼中精芒闪动,露出一个略带残酷的笑意,问道:“茫茫人海,父母相遇,其数几何?”

风随云刚想开口回答,忽又觉得这个问题极尽艰难,根本就是无从求解。

但是他又不愿意轻易认输,便苦思冥想起来。

他尚未得出结论,操琴者继续发问道:“父母相恋,其数几何?”

风随云只觉得一阵迷茫,又在原来已经无比困难的问题之上加入了这个新的难题。

“祖父祖母相遇,其数几何?祖父祖母相恋,其数几何?”

“外祖父外祖母相遇,其数几何?外祖父外祖母相恋,其数几何?”

又是四个极端困难的问题接踵而至,风随云只觉得头脑之中一片混乱,想放弃却又怕遭人轻视,想继续却又无从下手,额头冷汗渗出,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伸手拿起酒杯,一连饮下三杯。

没有丝毫的喘息时间,操琴者继续问道:“曾祖父曾祖母相遇,其数几何?曾祖父曾祖母相恋,其数几何?”

“外曾祖父外曾祖母相遇,其数几何?外曾祖父外曾祖母相恋,其数几何?”

这充满了魅惑之力的温柔语言,直如千斤巨锤一般,一锤一锤地击打在风随云的胸口,击打得他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

不由自主地,风随云在一片茫然空洞之中又拿起酒壶自斟自酌了数杯。

操琴者没有再发问,而是笑吟吟地看着风随云,似乎非常欣赏他这一副眼神涣散,狼狈不堪的模样。

风随云迷茫无助的目光与操琴者明亮得犹如夜空寒星的目光相遇,立刻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只觉得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好似记忆正在逐渐消失一般。

在那记忆逐渐模糊的恐惧感觉之中,风随云的脑海之中逐渐显出一个千里冰封的山谷来,一群通体雪白的野狼奔跑于其中,成群结队,呼啸生风,好不痛快。

蓦地,一声狼嚎自风随云的记忆深处响起,猛地一下让他模糊的意识刹那间清醒了起来。

风随云眼中神光一亮,整个人一瞬间显出一种焕然一新之感,说道:“我不知其数几何,但知其为定数。”

操琴者见他从一片无边迷雾之中突然挣脱出来,不由得眼睛微微一眯,嘴角露出一个带着七分鄙夷和三分怜才的笑意,说道:“孺子可教也。”

风随云回想起刚才的古怪感觉,心中犹有余悸,但是却也不想就这样被操琴者压下去,便开口说道:“经先生提点,晚辈觉得不论是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还是求不得,在人生一世之中,皆是定数。”

操琴者淡淡地一笑,说道:“正是如此,孺子可教也。”

风随云也学着操琴者淡然地笑了笑,问道:“那么既然一切皆是定数,这世上,可有地狱与天堂呢?”

操琴者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说道:“自然是有的。”

风随云笑意不减,问道:“那么人死之后,到底是下地狱,还是上天堂呢?”

操琴者扬天哈哈笑道:“当然是上天堂了。”

风随云露出一个夸张的诧异表情,问道:“先生怎么敢如此肯定人死后必然会上天堂呢?”

操琴者哈哈狂笑起来,似乎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到了最后竟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从一开始的大声狂笑,到后来的笑声逐渐减小,再到后来,操琴者的笑声已经变成了有如从喉咙之中硬挤出来的一样干涩了。

风随云静静地听操琴者逐渐停止了笑声,然后淡淡地说道:“先生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操琴者以一个邪魅无比的眼神看着风随云,嘴角轻轻一咧,本来俊美温润的脸上显出一个残酷至极点的笑容,以一个充满了七分戏谑却又带着三分无奈的语气说道:“人间,难道不正是地狱吗?”

风随云此刻心中几乎已经确定了眼前的操琴者就是温玉本人,刚才操琴者以极其艰涩的深奥问题来问他之时,其实已经暗中将内功混入声音之中,以忽强忽弱的声音干扰风随云的心神,更以邪异眼神来施行进一步的控制。

操琴者哈哈一笑,缓缓站起身来,带着一脸诡异莫名的笑意,带着几分鄙夷地说道:“风少侠年纪轻轻,竟然能从我的摄魂术中逃脱出来,确实不错。”

风随云眼中露出强烈杀机,缓缓地沉声说道:“温玉。”

温玉哈哈笑道:“不错,真的不错。可惜啊,可惜……”然后语气变得无比的冷漠,说道:“你今日就要死了。”

风随云冷然一笑,说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说着抽出双刀打算主动攻击。

却不想他刚刚抽刀离鞘,就感到浑身一阵酸软乏力,跟随他多年,本来运使得极为流畅的追云逐月刀却在此刻变得重逾千斤,令他捏拿不稳。

“咣当”一声,双刀齐齐坠落在地。

风随云大惊失色,连忙调动真气,却发现自己的丹田气海之中竟然空空如也,他原本强于绝大多数同龄武者的真气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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