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忽然轻扯嘴角，轻蔑地冷笑。

“是吗？可是秦少卿这好像跟你也没多大关系吧！不过我可以顺便告诉你，对于欧若水，我是不会放手的，永远都不会放手，永远！”

永远？

好遥远的一个词呢？曾经的他是不是也是这样对自己说过，永远都不会放开自己，永远都会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可是结果又如何呢？

欧若水仰头望着顾烨霖完美得无懈可击的脸庞，眼眸中忽然弥漫起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那层层妖娆的雾气中，她竟看不清顾烨霖的脸庞。

也许他对她的誓言就像是这雾气吧，美丽却让人琢磨不透，更让人不敢去相信和触摸！

“永不放手？顾烨霖，谁都有资格说这句话，唯独你没有这样的资格！”

“有没有资格不是由你来评论！”

顾烨霖已经不想再跟秦少卿纠缠了，他拥着欧若水转身准备离去，漫天的枯叶飞舞，像是一只只灵动的纸鸢般，那拥着离去的背影在秦少卿的眼眸中却忽然变得刺眼起来。

“若水，你说话啊！既然他没什么能威胁到你了，为什么不离开他，为什么？”

面对秦少卿的质问，欧若水的身体猛然一震，那双乌黑清澈的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明的颜色，她的心脏一阵紧缩，仿佛突然之间失去了氧气，即将窒息一般。

她转身望着秦少卿，一抹淡淡的笑靥在她的嘴角处绽放开来：“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仍旧不离开他！可是，少卿，我不想你有事，如果你出事的话，那么我又该怎么办呢？”

“欧若水……你……”

欧若水淡淡地一席话，却让顾烨霖觉得仿佛自己的感情在瞬间被掏空一般，他的心，一阵剧烈的疼痛，幽深的眼眸中出现哀痛的光芒。

“我怎么了？很陌生吗？”欧若水抬眼望着顾烨霖，清澈的眼眸中竟一点都倒影不出顾烨霖德影像，“这不过是当年重演而已，只是主角换了人罢了，怎么，你竟觉得陌生了么？！”

她看着他，那张熟悉的容颜，顾烨霖究竟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呢？

亦或是我们都变了！

有的人相守一生，却心怀累怨，有的人，即便是最初的凝视也早已缘定三生，这便是情爱。

可是好像我们都在这两种人的界限处徘徊者呢？

最初的最初，我们相遇，只是凝视一眼，便已缘定三生；只是到最后的最后，我们想要相守一生的时候，却是各自在心中怨恨对方！

这便就是我们的爱情吧！

顾烨霖低头望着那双如夜般漆黑的瞳，纷乱如碎水晶，却好似隐藏着好多好多他看不懂的情感，唯独在那清澈如水般的瞳孔上竟找不到他一丝的影子。

“当初？”

顾烨霖淡淡的说道，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淡淡的火花，“当初我们都有错，可如今呢？欧若水，当我们再次相遇之后，你扪心自问，我顾烨霖可有做过对不起的事！你就是这般仗着我的宠爱，所以就这般肆无忌惮的背叛我吗？”

背叛？

“那又如何？我就是仗着你的宠爱来背叛你，又如何？顾烨霖，我说了，这一切不过都是四年前的重演而已，你当年不也仗着我的喜欢，变这样肆无忌惮么？”

欧若水的眼眸却如一望无际的夜空一样漆黑，没有半点光亮。

“若水——”

顾烨霖看着她，却不知为何生出一丝恐惧来，那种纠缠着自己的痛苦，即将失去的恐惧齐齐涌上他的心头，让他一阵心惊。

又要失去她了么？

是吧！不然为什么会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不到一丝感情，剩下的只是一片坚定的决然呢？

不！！

已经错失过一次了，他决不允许自己再错失第二次，即使她已经不爱他了，即使他们之间横隔得太多，即使他们没办法回到从前，他也不会再放她离开自己，他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欧若水，该永远留在自己的怀抱中才对！

他无法想象再次失去她，自己会变得怎么样？

应该会像青阳所说的那样，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一个在地狱里重生的撒旦吧！

“这样你就承受不住了么？这还不及当年你给予我的十分之一呢！”欧若水依旧淡淡的，眼眸清澈如水，却寒如冰，“若是觉得愤怒，可以放我离开，否则这样的折磨永远都不会结束！”

“放你走？这才是你想要的吧！”

“这当然是她想要的！”

第三章怕再也留不住她（2143字）

秦少卿看着欧若水的冷漠，看着她一点一点变成那个自己熟悉的欧若水，他似乎看到了希望，可是他却从来不知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秦少卿，你给我闭嘴！马上消失在我眼前，趁我还没发火之前，立刻滚出我的视线！”顾烨霖看着秦少卿，倨傲的面孔上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一点都没看他，他的目光始终都停留在欧若水身上。

在这句话说出口时，在他的目光与秦少卿交错而过的时候，秦少卿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顾烨霖，你……害怕了吧？”

秦少卿的声音，轻轻的，静静的在广场上响起：“顾烨霖，你害怕了，对不对？”

顾烨霖抬头看着秦少卿，那张妖娆的脸庞上带着讽刺的味道，而顾烨霖挺直的脊背却带着冷漠的味道：“秦少卿，你以为你能从我身边带走欧若水吗？你认为如今的你有这个能力吗？”

“我说过，只要若水想，我会不顾一切带她走！但此刻我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