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北月七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声,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
他双臂蓦然回缩,竟将压制他的两名士兵生生甩了出去,那将军看的心头一惊,往后撤了一步。
北月七伸手一抓,拔出那将军腰间的佩剑,狠狠刺向自己,一剑贯穿了腹部,北月七单膝跪在地上,口中的鲜血不断滴落,他发出最后的一声喃喃,“我恨你......北宫寒......”
这一夜,远安城内乱,城门失防,百姓出逃,漫天火箭,吸引来了数十里外的太华驻军,太华军队趁虚而入,轻易夺下一座城池。
当时率军而来的太华将领正是吴不改,在清扫战场时,发现了城墙上的北月七,他让人收了尸身。回禀了太华主将,那位太华主将十分敬佩北月七,想到今日英雄落难,便命人将尸体护送回了南苍。
但是由于南苍的守城军大多是北宫皇室的将领,听闻运送的是北月七的尸身,都不允许通过。无奈,太华军士只好将北月七的尸身拉回太华,进行了火葬,将北月七的骨灰撒在了西荒的大地上。
北宫寒本是与北月七置气,没有让暗卫打探一点儿关于北月七的消息。但是远安城易主,战神陨灭,驻城军出逃,不需要北宫寒去打听就有人将折子往他面前递。
“啊——骗子!一群骗子!你们就会骗本君!他是战神不会死的!不会!”北宫寒疯了一样嘶吼着,将案几上的奏折,砚台毛笔一扫而空,东西劈里啪啦的落了一地,烂的烂,碎的碎......
末了,北宫寒转身抽出挂在壁上的宝剑,提剑走出宫殿,一身的暴虐之气,“来啊!本君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说他死了!”
北宫寒怒气冲冲的从内殿一路走到宫门,被纪少渊带人拦了下来。
“君上!别再发疯了!”纪少渊本不想说北宫寒什么,偏偏北宫寒太过胡闹。
“纪少渊,你敢阻本君?”北宫寒赤红着双目,嘴唇紧抿,声音冷凛。
“君上切莫做傻事!”纪少渊皱眉,脸上也是充满了寒气,“君上不想知道少将军的死因吗?那君上现在提着剑做什么?让南苍的百姓知道他们的国君是一个疯子吗?还是想等朝臣上书,说君上德不配位的时候,才想着为少将军平冤昭雪?”
北宫寒胸口不住的起伏着,良久北宫寒才平复下翻涌的心绪,冷声说道,“纪少渊,本君命你捉拿反叛部将,一个不留全部都给本君抓回来!”
“臣,遵旨!”纪少渊看着北宫寒狠戾的样子,领旨率部下当即就出了皇宫,出了京城......
不出三日,纪少渊将叛将尽数押回京师,但是北宫寒却不见了。最后是在少将军府的百年银杏树下找到的,那时北宫寒脸上满是泪痕,已经昏过去了。
纪少渊的心口发堵,将北宫寒带回了皇宫诊治。
待纪少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北宫寒苍白着脸,问侍奉在床前的纪少渊,“抓回来了?”
纪少渊点头。
“一个不少?”北宫寒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纪少渊按了回去。
“君上如此糟践自己,还配当国君吗?”纪少渊冷了脸,看着北宫寒,这是他第一次对北宫寒如此。
北宫寒毫无生气的看着纪少渊,“不重要了......”
他死了,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世间柔情,这世间繁华,都随他而去了。
“君上不想听听审讯结果吗?”纪少渊敛眸,咬了咬牙。
北宫寒这才敛了敛眸子,看向纪少渊。
“有人手持君令,说是君上要斩杀逆将。”纪少渊此话一说,北宫寒瞬间就明白了。
之前北宫寒在宴会上说要北月七留在身边,意味不明,只怕有人害怕他给祖上蒙羞,便伪造了君令,要了北月七的性命。
“哈哈哈哈~”北月七蓦然笑了起来,似疯似癫,眼角笑出了眼泪也没停下。
纪少渊的嘴唇紧抿。
“帮本君更衣。”北宫寒似乎是笑够了,抹了一下眼角的泪,面容冰冷。
那一日,是整个北宫皇室的噩梦。
少将军府中,古银杏树下,一共是二十七颗头颅,那些人都被挑断了手脚筋,割破了动脉,鲜红的血顺着伤口流出,滋养着银杏树的树根。
“你们要他的命,那就用你们的命来偿......你们让他的尸身流落在外,那你们的尸身就来滋养他府中的树......”北宫寒看着鲜红的血液沁入土壤,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
这些所谓的亲人,永远都是他痛苦的加注者,他没有人性不近人情,全是败这些人所赐。
后有人去挖银杏树下的土,掩埋那皇室宗亲的头颅,发现土掘三尺,都沁着血的红......
从此北宫皇室,仅剩北宫寒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