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倒是听说过,说不定就是呢......”
这时有几个将军不动声色的看了时迁一眼,目中全是猜测。
时迁毫不客气的冷眸看去,逼退了那几人的目光。
“本王不过觉得这北宫寒痴情难得罢了。”时迁淡淡说了一句,再不想解释什么,起身走出了主帐,他不想再和那些将军交谈,因为他们不是时迁理想的交谈对象。他们不懂时迁的感受。
对于北宫寒,时迁其实没多大的感觉,就是觉得这个人敢爱敢恨,敢有所作为。不仅张扬,还痴情。对一个死了的人还能执着四年,时迁不懂需要多么喜欢,才能执着到这种地步。
背弃皇权,背弃朝臣,背弃血缘,背弃他当初照拂的子民,自相矛盾的将这仗不明不白的打了四年。
因此不由的对北宫寒有些钦佩。
傍晚时分,落日红霞与荒原相应,几只鸿雁略过红霞光景,美成了一副画卷。
一匹红棕烈马慢悠悠的在晚霞映照着的荒野上吃着草,天边的映射使得在地上躺着的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黑影。
那人枕着胳膊,望着天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空荡荡的......
“本王以为,君上会很忙。”不多时,时迁淡淡的声音传入北宫寒的耳朵,北宫寒却是一动也不想动。
时迁牵着马儿,缓步走到北宫寒的身边,默默坐下。
“称我为君上,想必都知道了。”北宫寒看也没看时迁,目光只是看着天边的云霞,不知是太自大还是留有后手,对时迁没有体现出丝毫的防备之意。
可是在时迁的眼里,这周遭不知道暗藏了多少的暗卫,只要他对北宫寒有一丁点儿动作,他都能被射成筛子。
“其实你是令人羡慕敬佩的。”时迁也随之躺下,望着天边的云霞,“心有所爱,在云端,近天边,在眼前。皆是在心中所想……”
“这么说,凌王心中亦有所喜。”北宫寒听了时迁的话,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理解时迁说的意思,之后似有所悟,这才看了时迁一眼。
心中所爱之人,不在身边,只有自己在无尽想念,目之所及,皆是所爱之人的身影。
这般疯魔的想念,必是心中挚爱。
时迁沉默不说,于个人来讲,他有心将边城让回,但是于国家来讲,他不会轻易割让出太华的一寸土。
“都说太华凌王俊美非凡,果然传言不虚......”北宫寒见时迁不说话,勾唇一笑,眼中满满的挑衅之色。
可时迁一脸的平静,眸中淡淡的,不起丝毫波澜,“与君上相比,略显逊色。”
“凌王难道不应该有种危机感吗?”北宫寒的声音微冷,坐起了身,看着时迁,眼中意味不明。
云苍祺兄弟二人告诉时迁他的身份,想必也会告诉时迁他有断袖之癖。
“本王不是君上心中所爱,君上自是不会高看时某半分。”时迁也坐起了身,看着北宫寒。
“我们两国还在交战,凌王殿下对本君这般放心?”北宫寒抿紧了唇,他感觉时迁比云苍祺更难缠,从那一双淡漠的眸子里什么都看不出来。
“君上要的是边城,不是本王的命。”时迁起身,望向远方的边城,“我们都代表不了我们一个人的决定,我们背后还有国家与民族大义,所以要夺得边城,必要经过一场血战。”
“本君道是什么,原来是凌王心生怜悯。”北宫寒似笑非笑的站起了身,“欲成大事者,可不能如此啊,凌王殿下......”
“你我不相识,本身就是国家不同的问题,立场不同罢了。若谈爱恨,着实不知从何谈起,若非要说,只怕南苍更恨太华一些。”
“太华缺乏武将,国防兵力不强,众所周知,若不是周国都在休养生息亦或自顾不暇,若不是太华有奇云的支援,只怕太华的处境十分堪忧。周边的百姓若说饱受战乱之苦,那倒也谈不上,南苍的铁骑都没越过边城,只能说军资消耗颇大,赋税偏重罢了。”
“与太华相比,南苍的百姓更苦。比百姓更苦的,是君上......”时迁不卑不亢,望着远方的边城说道。
“没想到凌王年纪不大,活的倒是通透。”北宫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于本王来讲,本王希望南苍的军旗重新挂起,于国家来讲,本王希望我们可以真刀真枪的干一场,我们凭实力说话。”时迁看向北宫寒,“虽然本王未曾带兵打过仗,但是本王未必会输。”
“这是南苍最后一次的进攻,本君必会全力以赴、不择手段,但愿凌王殿下能够全部接下。”北宫寒看着时迁的神色也严肃了几分。
南苍已经开始调遣军队,准备好最后的进攻,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北宫寒都已经做好了决定。
时迁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找不到可以懂他的人,只好让人传信邀见了北宫寒。
很显然,时迁找对了人,北宫寒是一个不错的说话对象。
待时迁归去时,天色已经渐暗了,一轮明亮的勾月高悬在天空,零零星星的星散在天边,忽明忽暗的闪着......
时迁骑着马儿,慢悠悠的走着,十分的享受这一个人的时光。
清冷的月光将时迁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匍匐在地面上,与时迁作伴,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