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宝买彩票。
小家伙儿本来都忘记彩票站了,但一说洗照片,她又到了。
上一次的时候,她进看看热闹,因为没看过呀,不懂的呀。但这一次,就进阶到进买一注了,可她知道爸爸妈妈不会同意哒。
别看小孩儿小,其实小孩子很会看大人脸『色』的,像小雪宝就知道,她吃肉肉,爸爸妈妈会满足她;但她吃大舌头糖,爸爸妈妈就不会。
买彩票,不会。
但小林老师可能会。
所以小丫头仰着小脸蛋儿,一脸的呆萌,乖巧的打班费的主意。
小家伙儿叭叭叭呢:“我们不浪费,我们就买一注,班同学一买呀,大家都没买过。试一试嘛。”
喏,小家伙儿超道理的样子,一旁的小季淮使劲儿头,说:“雪宝说得对,一买一注呀,我们一买。”
林秀婉看着,说:“又你事儿?”
小季淮原地上蹿下跳,跟个猴儿似的:“我小葵花班编外人员。我帮忙做头花,我跟大家一玩儿,我都帮你看小孩儿了,们都很小,我大哥哥,我照顾们了。”
林秀婉:“……”
她儿子真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年纪大一,就大哥哥。
其实啊,人家处处照顾的好嘛。
除了雪宝,根本没人需照顾。
而小雪宝,个懂事的小女娃儿。
不带着人家闯祸就不错了。
“雪宝你说,你说我算不算小葵花班的编外人员。”小季淮不高兴的蹦跶,觉得妈妈不说话看不。小孩子哼哼唧唧的,一定找场子。
雪宝头:“算!”
她清清脆脆:“小淮哥哥我们小葵花班的。”
雪宝咚咚咚跑上前,牵住了小季淮的手,小朋友手拉手。
林秀婉:“……”
她看着小家伙儿真诚的脸蛋儿,问:“那你们觉得呢?”
“买吧。”
蒋寒头,赞成的:“就买一注彩票而已。”
姜如凝:“那大家一?”
雪宝立刻原地蹦蹦跳,说:“一人选一个号,一人选一个。”
林秀婉看们这样,笑了来,说:“好,不过就准买一注哦。”
“好~”
林秀婉领着一群小豆丁雄赳赳气昂昂的照相馆,她说:“我们先洗照片,然再买彩票。”
“好~”
小家伙们一个个好答应的可软糯了,彩票站烟雾缭绕的,傍晚的时候正好下班时间买彩票的人就多一,不少男同志都抽着烟,小家伙儿们一个个都皱着小鼻子。
好几个小男娃儿长大都老烟枪,但在这个幼崽时期,竟然闻不得这个味道,嫌弃的很。
雪宝看着这里很多不认识的高大叔叔,小小的身子往小季淮身边靠了靠,小淮哥哥个子高,比其人更安感。小家伙儿轻轻的扯住小季淮的衣角,说:“我们、我们小孩子能买彩票吗?”
林秀婉笑着说:“小孩子不能自己来哦,不过这一次老师带你们来的。”
小雪宝终于放心几分,小脸蛋儿『露』出一抹笑容,林秀婉问:“你们买好吗?”
雪宝:“1,买1,第一名最好了。”
她选了一个数字,不再选了,把机会让给其小朋友。
其小朋友……万万没到,一天两块钱的彩票合资才能买。
蒋寒:“选个6吧,六六大顺。”
熊宝:“8,888发发发啊。”
这这说,小季淮立刻:“那应该选十八,十八发,那肯定能中奖了。”
林秀婉:“都都……”
“那19啊,我们一共十九个小孩儿。”
“不,我们二十个人,不十九,林老师永远都我们的一员。”
“好。”
……
小朋友们七嘴八舌买了一注,老板笑着调侃:“今天晚上开奖,你们晚上可看着摇号啊,不然错过大奖可就亏了。”
雪宝仰着头,好奇的问:“这一注能中奖的吗?”
老板噗嗤一声:“嗯,能中。”知道能中奖,自己就买了,用告诉别人?但逗小孩儿嘛,可以的。
雪宝立刻甜滋滋的,小嘴儿都合不上了。
“那、那最大能中多少钱啊?”
“这个奖最大的二十万呢。”
雪宝:“哇哦!”
会数到一百的小孩儿立刻扒拉手指头,不知道二十万多少,但,她又问:“很多个很多个一百吗?”
“对啊。”
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林秀婉在一旁补充:“如果没中,你就二十个大石头糖没了……”
雪宝:“啊!”
呀,两块钱能买二十个大舌头糖。
雪宝刚才激动的小脸儿一下子就严肃来。
“没事没事,雪宝别担心,我们一定能中奖。”
“对对对。”
超自信的一群崽。
周围买彩票的人都跟着乐呵,林秀婉不多说了,说:“这你们大家一买的,放在谁那儿?”
蒋寒:“放老师那里吧。”
“行,老师为你们保管。”
时间不早了,小孩子们不喜欢彩票站里的烟味儿,林秀婉很快的领着小豆丁分队离开。林秀婉把们分别送家,好在都在厂区内,不特别远,等林秀婉到家,就闻到自家已经开火的油烟味儿了。
她轻声笑:“你做好吃的了?”
季铁林头笑:“煎鱼,你今天来晚了。”
林秀婉:“嗯,我洗照片了。”
她含笑:“今天菜『色』挺丰盛的啊。”
季铁林微笑:“我爸妈寄过来的。除了这个咸鱼,一些粉条和蘑菇干。”
林秀婉挑眉,季铁林家在本省,不过不本市,车程四个来小时。
老人家一般可不舍得寄东西,们宁愿每年过来的时候大包小卷的,自己累一把邮寄的费用省下来,今年没来,倒寄来了。
林秀婉过扒拉了一下东西,说:“不少啊,我就喜欢吃咱老家的粉条,做的比沈城好。”
季铁林得意:“那不看看谁老家。”
心情相当不错的样子,林秀婉好奇:“你今天好像格外高兴哎。”
季铁林看着儿子看电视了,说:“爸妈给我打电话了,说们挣到钱了。”
们没那个不靠谱的外商项目混日子,反倒听了季铁林的搞了野生的草『药』,这不,这真真儿尝到了甜头,收入相当不错。
林秀婉:“那就好,能挣到钱总好的。”
季铁林:“当然挣钱了,我爸说,干这个一个多月,顶上平时小半年的收入了。”
自家兄弟姐妹过得好,季铁林心里高兴。
说:“我哥哥姐姐都参进来了。”说这个,难免带笑:“们为了不人发现,把东西晒在了房顶上。”
林秀婉:“……”
她对那边村子大部分人都没好感,这时说:“多瞒一天一天,野生的东西就那多。”
“对。”
季铁林这个意思,说:“这个我晓得,我提过们,们心里门清儿。”
这种你能摘我能摘的东西,肯定尽量的瞒着,一直到瞒不下那天吧。
夫妻两个在厨房忙碌就快了,晚饭的饭桌上,小季淮问:“哥哥姐姐们今年不来玩了吗?”
季铁林:“不来了,你表哥表姐在家都能忙着家里挣钱了,当然不来。”
农村生活可不像们城里这轻松,小孩子多少帮家里做事情的。
现在这个活儿不耽误小孩儿做,就算们不上山,在家能帮着简单拾掇个饭菜。家里自然不能让们出来玩儿。
小季淮哎呀叹息一声,说:“唉,我就能跟小豆丁玩了。”
小伙伴里,因为总惹事儿,很多家长都不让小孩儿跟一玩,能向下发展,小葵花班……那些个家伙整天学着大人,没意思。
雪宝把当老大!
季铁林睨:“人一玩就不错了,你哥哥姐姐都为家里做事了。”
小季淮扁扁嘴,理直气壮:“因为我小啊,等我像们那大,我能为家里做事情了。”
当爹的笑:“那我可等着你。”
小孩儿哼了一声,吃完了放下碗筷——“咚咚咚”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小季淮来到门口惦着脚尖看门:“谁呀?”
一开门,就看到肉嘟嘟小脸儿的雪宝,立刻笑了来:“雪宝,怎你呀?快进来!”
刚她,她就来啦。
小雪宝扬着小脸儿笑眯眯:“我跟我爸爸妈妈一来的。”
容家栋提着水果登门,让林秀婉夫妻都懵,不过林秀婉倒赶紧笑着把人迎了进。
陶丽华看着人家饭桌没撤,说:“我就说晚一,结果早了……”
林秀婉:“哪儿啊,不早,我都吃完了的。”
她笑着说:“等着,我给你泡茶,喝茉莉花茶吧?”
几人寒暄着坐下,林秀婉:“小淮,你领着雪宝玩儿。”
小淮:“好。”
看看电视,大风车结束了,小淮:“我们会房间玩扑克牌比大小,好不好?”
雪宝立刻头:“好。”
她软软糯糯的抿着小嘴儿,十分好奇,家都没人跟她玩这个呀,小雪宝问:“小淮哥哥,这个怎玩呀。”
小季淮:“可简单了,走。”
两小崽崽到房间,小季淮往门口探了探头,确认大人没关注们,小声说:“你等着,我给你找好东西。”
雪宝懵懵懂懂的看着小淮哥哥,不解的很,小季淮:“嘿嘿嘿,我好吃的。”
掀开自己的褥子,又继续向下,小家伙儿:“来,帮我扶着。”
雪宝:“哦哦哦。”
她不知道小淮哥哥干啥,但小雪宝都很快的加入。
小朋友就帮助小朋友的。
两个小孩儿凑在一,小雪宝帮着小季淮扶着床垫子,就看这小哥哥伸手在床垫子下面掏呀掏,掏出一个小袋子。
雪宝不懂就问:“小淮哥哥,这呀?”
小淮:“放下放下。”
两人给床垫子放下,小淮趴在床上,把小袋子打开,说:“喏,给你一颗。”
雪宝眼睛一下子亮了,好吃惊的看着小季淮哥哥,说:“糖呀。”
小淮哥哥给她的,桃红『色』塑料包装纸的糖块儿,雪宝吃过的,这个糖,不同的颜『色』就不同的味道,这种颜『色』,草莓味道的。外层的塑料糖纸抹平了,可以对着天空看,天空都会变成粉『色』的哦。
她吞咽一下口水,说:“真的给我吗?”
小淮头,睨着她:“我好吧?”
雪宝大声:“好!”
小季淮赶紧捂住眼前小豆丁的嘴,气急败坏:“你小声,不让大人听见。”
小雪宝捂住小嘴儿,大眼睛眨巴眨巴,头,小小声的哦了一下。
她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小季淮,说:“小淮哥哥,你怎这个呀?”
小季淮骄傲的挺胸,说:“不攒下来的?每次爸爸妈妈心情好给我买糖的时候,我悄悄的攒一颗两颗,这我的小金库。”
雪宝:“哇哦。”
她对手指:“小金库啊,小金库不都钱吗?”
小季淮:“我们这种贫穷的小孩儿,管钱糖?”
雪宝一听,头:“对哦。”
小淮哥哥说的道理。
“你如果拿钱小卖部买东西,买的多了,胖婶会告诉妈妈。”
雪宝立刻附和头,她每次买大舌头糖,都会告状,小姑娘头更重了。
“所以啊,钱对我们小孩子来说不重,重存货。”
雪宝:“小淮哥哥你好精明。”
小淮得意的笑,说:“那当然,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个小傻蛋啊!我跟你讲,我们小孩儿,得自己的谋算。”
雪宝:“哦哦哦!”
她听得好认真,大眼睛黏在糖块儿上。
小淮:“吃吧吃吧,真小孩儿。”
雪宝立刻甜甜的笑,说:“谢谢小淮哥哥,你真一个大好人。”
小淮翘尾巴:“如果不你,我不拿出来呢。”
雪宝高兴的小呆『毛』翘翘,她嘴甜:“我最喜欢小淮哥哥了。”
小淮满意的笑,觉得这个“小弟”,很懂事儿啊。
两人赶紧一人剥了一块糖放在嘴里,小淮把剩下的糖块儿又再次藏来,说:“来,玩扑克。”
雪宝:“好!”
她凑过,说:“我没玩过的,我们家不玩扑克。”
她晃『荡』小辫子,说:“好玩吗?”
小淮:“好玩啊,我来教你,你识数儿吧?”
雪宝小眉『毛』一皱,大声:“当然!我会!”
她才不不懂的小孩子,她会很多的。
两个小孩儿含着糖块儿,两个小脑袋凑在一,很快的就开开始了……
林秀婉不放心小孩子,把门开了一道缝儿偷偷的往里看,见两个小孩子确实在玩儿扑克牌,放心来,不怕别的,就怕拆家。
她儿子和哈士奇,其实不差多少了。
林秀婉出来,听到容家栋打听酒厂那些事儿,季铁林蹙眉,说:“这个我都真的知道,但你搞这个不耽误工作吗?让厂里知道多不好?”
未必会开除,但肯定不好听。
“现在个正式的工作多难啊,你们车队更好了,何必呢。”
容家栋没开口,就看到林秀婉开口了。
“我不这。”林秀婉站在了沙发边,主动说:“我反倒觉得,多一出路没错。容家栋的法很对。”
她坐了下来,斟酌一下着怎把未来的发展潜移默化的灌输给大家,眼见其三个人都看自己,林秀婉了,说:“人无远虑必近忧,你们看服装厂食品厂生意不如一年,那些私营企业冲击就晓得,其实没一成不变的。”
“可们冲击没影响,市里唯一一家黄了的企业,工人分流了。”
林秀婉:“因为这才刚开始,所以们可以分流,如果大面积不行呢?人往哪儿分?”
“不会的吧。”季铁林可不相信,真的能到这个地步:“咱们可国企。”
“国企又怎样,如果效益一直十分不好,就算国企,不会任由这样下的。十个企业帮助一个企业,怎都能缓过来。但如果一个企业帮十个企业呢。会帮吗?哪个企业不能给自己拖死的。”
季铁林看着媳『妇』儿,倒不知道媳『妇』儿的这悲观。
说:“可现在很好……”
“现在确实好,但我们得居安思危。”
倒成了们夫妻两个的辩论场。
容家栋和陶丽华面面相觑,一时间懵。
不过很快的,容家栋说:“不至于这吓人吧?”
说到底,真正的土着不能象下岗这件事儿的。所以真的下岗浪『潮』冲击过来的时候,大家才会一团懵,毫无抵抗力。
“你们,咱们就来说服装厂,你看咱们沈城的服装厂,们生产的量不在减少,可你看市场上的服装少了吗?一没少,南方那边厂子过来的服装,紧俏货。南方那边过来的,款式特别的,价格便宜的,你找哪一种都。又便宜款式又新的。咱们服装厂能顶住一年,能顶住两年三年五年吗?我们再看塑料花厂,现在工资都开不出来了吧。听说从这个月开始们工资都发一半儿了。我不怀疑唱衰,但我们通过看别人,得换位思考。”
林秀婉难得说这多大道理,听得季铁林发呆,第一次发现自家媳『妇』儿这能说会道。
最关键,说的道理,虽然心里觉得没可能,但又认可媳『妇』儿那句话“居安思危”,多一,其实没错。
说:“我觉得国企不至于走到那个吓人的地步,国多少呢。”
林秀婉:“那从小到大,政策怎变化你不没感受过吧。当然我不说现在就说工人的工作完蛋,但难得这样的机会,抓住挺好的。你帮一帮丽华夫妻俩。”
不管啥事儿都不一下子能说好的,她相信随着社会的发展,她慢慢的多说,们总会懂。
容家栋:“林老师你真不愧做老师的啊,太能说了。”
陶丽华在一旁头。
林秀婉轻声笑:“好吧?”
季铁林倒没言语,反而沉思来,倒不知道。
不过没一会儿,说:“我认识酒厂的销售员,我来联络,价格的不好说,我帮你把人约出来,咱们再往细致了谈。那个人我晓得的,好说话的。”
容家栋头:“那我就多谢你了老季,你可给我解决大问题了,不然我都不晓得找谁。”
季铁林睨:“你能不晓得?就凭你那三寸不烂之舌,总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