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跟着林平之进了船舱。
桃谷六仙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各自的姿势,眼里满是惊慌和困惑。他们的胸口要穴处,一根银针浅浅刺入,让他们丝毫也动弹不得,就连躺在船舱里的桃实仙都没有例外。
世界终于清净了。东方不败感叹着,无视令狐冲欲言又止的神情,径直走进了船舱。毕竟,对教主大人而言,船舱里那个一反常态的小左使才是他关心的对象。
林平之坐在船舱里,毫不嫌弃地将那本湿透了的书放在了膝盖上,皱着眉翻看着。水淋淋的书页上,墨迹一团团地晕染开来,将书中微微泛黄的叶片染上了一层墨黑。
“什么书这样重要?”东方不败晃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眼神里满是探究。
林平之脸上发烫,立刻合上了书,将蓝色的封面露了出来。
“水经注?”东方不败狐疑地问道,伸手便要把书拿过来。林平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然后又克制着松开了,闪烁不定的眼神飘向了别处。
湿淋淋的触感让东方不败有些嫌弃。他随手一翻,一眼便看到了里面夹着的压得平平整整的树叶。随便拿起一片,看着上面熟悉的刻痕,东方不败眼中满是笑意:“怎么,你还一直随身带着?”
林平之看着东方不败揶揄的眼神,突然站了起来,先把书抢了回来,然后悄悄踮起脚尖,一把搂住了东方不败的腰,色厉内荏地道:“是啊,那又怎样!”
“不怎样。”东方不败微抬着头,心中的欢喜满得像要溢出来,抬手搂住林平之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火热的吻。
目睹一切的桃实仙:“……”
又过了半日,太阳渐渐偏西,照得河水中金蛇乱舞。忽见一艘小舟张起风帆,迎面驶来。其时吹的正是东风,那小舟的青色布帆吃饱了风,溯河而上。青帆上绘着一只白色的人脚,再驶进时,但见帆上人脚纤纤美秀,显是一只女子的素足。
其时,令狐冲正和岳灵珊并肩坐在船头看夕阳,东方不败则枕在林平之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一些江湖趣事。林平之津津有味地听着,时不时地插两句话,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他们身后,五个相貌丑陋的怪人姿态各异,如稻草人一般立在原地,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
看见这艘船,东方不败话锋一转,说道:“还记得蓝凤凰吗?”
林平之点了点头,“圣姑身边那个苗女?”
“是啊,”东方不败解释道,“她是五毒教教主,这船,也是五毒教的船。五毒教善于使瘴、使蛊、使毒,以苗人为多。中了五毒教的毒后,即使下毒者细加解释,往往还是令人难以相信,其诡秘奇特,实非常理所能测度。”
林平之有些担忧,“这种□□,若为圣姑所用,恐怕会对你不利吧。”
东方不败轻嗤了一下,不以为意地道:“蛮荒小教,不足为虑,更何况,我手上还有百药门与其抗衡。”
说话间,小船便已驶到面前,船中隐隐有歌声传出。歌声轻柔,曲意古怪,没一字可辨,但音调浓腻无方,简直不像是歌,既似叹息,又似□□。歌声一转,更像是男女欢好之音,喜乐无限,狂放不禁。岳灵珊满脸通红,急忙伸手捂住了令狐冲的耳朵,嗔道:“不许听!”
小舟中忽有一个女子声音腻声道:“华山派令狐冲公子可在船上?”声音娇柔宛转,荡人心魄。
东方不败眯了眯眼,淡淡地道:“蓝教主,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蓝凤凰一惊,小船中的歌声立刻止歇。她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走出船舱,硬着头皮行礼道:“属下参见……公子。”
蓝凤凰依旧穿着一身色彩斑斓的衣服,腰间彩带迎风飘荡,赤着足,黑如点漆的双眼中满是不安与惧怕,以及几分不易察觉的算计。
见她识趣,东方不败也不废话,直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盈盈呢?”
“这……”蓝凤凰迟疑了一下,道,“圣姑对这位令狐少侠极为欣赏,属下有些好奇,便来凑个热闹。圣姑此刻,怕是已经在五霸岗等着了。”
令狐冲抱歉道:“承蒙厚爱,倍感荣幸,不知姑娘口中的圣姑,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