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五岳大会正式开始。

除五岳剑派外，少林寺方证大师、武当派冲虚道长、丐帮帮主解风、青城松风观观主余沧海、闻先生等前辈名宿也都到了场。再加上来凑热闹的武林中人，乌泱泱一大帮子人齐聚华山，给足了岳不群面子。

东方不败坐在远处一块凸出的山石之上，仰头喝了一口酒，嗤笑道：“余沧海他还敢来！”

林平之替他紧了紧身上的白色披风，笑道：“不必在意。他灭了我的门，我也灭了他的，两清了。”

东方不败抓住了他的手，垂眸道：“和你两清了，和我却没有。东方不败心肠歹毒睚眦必报，可是举世皆知的事情。”

“好，那就劳烦教主大人为我出头了。”林平之眼睛亮亮的，开心地应道。他喜欢这种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喜欢这个让他依靠的人。

东方不败被他的眼神烫到，转移话题道：“这个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风景不错，视野也很好。”

林平之表情中带着一丝怀念，“我刚到华山的时候，经常被师兄弟们排挤，每日练完功，就来这里坐一会儿，思考一下人生。这块山壁正对着华山山门，夏天会看到许多萤火虫。”

十九岁的少年身负血海深仇，独自一人坐在陡峭的山壁上，目光沉沉地看向远方。那个时候，他心里在想什么？仇恨更多，还是绝望更多？东方不败承认，他心疼了。

不过没关系，有他在，从今往后，任何人别想伤他分毫。

这边两人悠哉游哉地喝着酒聊着天，另一边，宾客已经到得差不多了，正相互寒暄着。华山弟子身着素蓝色长衫，迎来送往仪礼周到，一门皆是君子之风。令狐冲作为华山大弟子独当一面，举手投足风度翩翩，还带着一股岳不群没有的潇洒之气，让武林众前辈赞不绝口。岳灵珊还是一幅毛毛躁躁的样子，可放在她这样漂亮的姑娘身上，就变成了活泼烂漫，哪怕令狐冲一转头的功夫，她便撞洒了一位女侠的酒。

岳灵珊忙不迭地道歉时，林平之在关注另一个问题：“这一世，岳不群到现在还是很看重令狐冲啊。”

东方不败道：“我看未见得。他要真看重这位大弟子，怎么会不传他紫霞秘籍？”

林平之沉吟片刻，道：“也是，令狐冲学了独孤九剑，岳不群怎么可能心无芥蒂。”

“说起独孤九剑，”东方不败兴致勃勃地道，“我还真想向风老前辈讨教讨教。”

林平之低笑一声：“这边的事情结束，我便带你去后山转转，说不定可以逮到他。”

“那我们现在就去？”东方不败的眼睛亮晶晶的，那是熊熊燃烧的战意。

林平之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东方，有些新奇，有些欣喜，当即应道：“好，我们这就去！”

不远处，岳不群作为华山掌门，正站在高台之上，对到访的群雄致谢。这样大的排场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让他假仁假义的笑容都带上了几分真诚，丝毫不知暗处的观众已经少了两位。

一阵无关痛痒的废话之后，岳不群终于进入了正题：“我五岳剑派今日在华山聚会，有几件要事相商。其一，据魔教暗探传回来的消息，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和东方不败自相残杀，黑木崖势力大不如前，特邀武林同道们前来商议应对之法。其二，嵩山左盟主失德，我五岳今日在此重选盟主，还请各位……”

话音未落，左冷禅拍案而起，怒道：“岳掌门说得什么话！我左某哪里得罪了你，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我？”

岳不群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是不是污蔑左掌门心里清楚！”

左冷禅冷笑道：“你定是因封不平之事怀恨在心，这才来污蔑我！好一个君子剑，巧言令色地骗我过来，说是商讨五岳并派之事，暗地里却干出这种事！”

岳不群沉声道：“我岳某人行得端坐得直，断然不会污蔑你！你敢说昔日在福州，袭杀定静师太那些不是你嵩山之人？”

众人哗然。除了方证大师、解风解帮主这样消息灵通的几位以外，其余江湖人士都不知道五岳剑派要重选盟主，均以为五岳集会是为了对付魔教。此刻听到这等秘辛，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一些与恒山关系亲近的侠士已经对左冷禅怒目而视，想听听他的说法。

左冷禅阴冷的目光扫过身旁的定静，辩解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怎么会对定静师太出手？这都是魔教栽赃嫁祸，离间我们五岳同盟！”

定静师太怒而起身：“老尼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左盟主敢不敢叫钟镇钟师兄出来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