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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捅到了燕息那里,燕息连夜设宴,说要替扶柳向徐令好好赔罪。
徐令卖他个面子赴了宴,到了宴席上,却说那手串不值几个钱,碎了便碎了。
颜长老与燕息对视一眼,白着脸说:“楼主宽宏,我们这也只是个心意。赔罪也好,欢愉也罢,还请楼主尽兴。”
于是徐令就勉强留了下来。
这宴席在高堂中草草举办,坐着的,也只有燕息和徐令两人。
高堂不比盆景中风雅,席间无聊,唯有歌舞助兴。
前来献舞的女修们换上了极省布料的衣服,戴着叮咚作响的银饰,跳着热情奔放的舞蹈,一颦一笑里都藏着钩子。
这样的场面,戚瑶不慎瞥见一眼,整只扳指就都烫了起来。
徐令倒熟客似的靠在椅背上,用手敲击桌面合着鼓点,美人们抛来的媚眼他照单全收,心情好了,还会倾情回赠一个。
似乎全然不计前嫌。
颜长老瞧见徐令那副混账样子,忙向舞群中的扶柳递眼色。
扶柳与颜长老对上眼神,当即变换步法,穿过人群,舞到了徐令的桌前。
她像水蛇一样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肚脐处的猫眼在灯光下流转出奇异的光泽。
徐令瞥了下猫眼石,又抬起头,瞥了下扶柳的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正当扶柳背脊发凉之时,徐令忽然和着鼓点,同她一起晃了起来。
他有习武的底子,肢体协调,气质卓然,只是这样随意晃几下,都晃出了磨人的魅力,风流雅观又贵气堂堂。
徐令这样一应和,扶柳心里就有了底气。
她用一双柔软的小手勾住徐令桌上的酒壶酒杯,斟满一杯酒,两手奉上,盈盈拜下:“奴家给公子赔罪了,还望公子疼惜奴家。”
徐令垂眼看着她,忽然就不晃了,眸色也沉了三分。
他这样阴晴不定,扶柳半跪在那里,骇得额角都起了一层薄汗。
颜长老见状,连忙帮衬道:“楼主,既然您已经原谅扶柳了,就不要再给她难堪了。”
“谁说我原谅她了?”
徐令挑起一边眉梢,话说得冷漠,人却还对着扶柳笑。
笑得扶柳眼前发黑。
颜长老皱眉:“那老身斗胆替扶柳问一句,她要如何做,楼主才能原谅她?”
徐令倚在靠背上,动了动手指:“先自罚一杯吧。”
扶柳盯着自己手里的酒杯,抿了抿唇角。
戚瑶光看她的表情,都要怀疑这酒里有毒。
好在扶柳并没有犹豫太久,她深吸一口气,一仰头,就将一杯酒喝得干干净净。
“好。”
徐令喝了一声。
扶柳起身,又斟了满满一杯酒,再次奉到徐令面前:“请楼主疼惜奴家。”
徐令瞧着那杯酒,迟迟没有要接的意思。
“罢了。”
燕息忽然开口,高堂内所有的乐舞声都停了下来。
一宗之主的气场将周遭空气都压得沉重不已。
“扶柳,是你自己做了错事。既然楼主不愿原谅你,我们垂花宗也容不下罪人。”燕息冷冷道,“唐十一,把她给我拖下去,剁碎了,给楼主的手串陪葬。”
此言一出,扶柳当场跪伏在地哭号起来:“宗主不要啊宗主,扶柳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求宗主饶扶柳一命……”
专业守门的唐十一走了进来,一把拽住扶柳的领口,就将她往外拖。
扶柳自然挣扎着想留在高堂里,一时梨花带雨,满目不堪。
徐令眯着眼,看着她被拖出了一段距离,忽然弯腰拾起地上的酒杯,自行斟满,向扶柳的方向一举:“行了,罪不至死。”
唐十一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徐令。
扶柳撕心裂肺的哭号逐渐变成低泣。
徐令遥遥一敬:“扶柳,本公子原谅你了。”
他说着,桃花眼紧瞧着她,一点一点饮完杯中酒。
颜长老莫名松了口气。
燕息勾唇一笑。
徐令放下酒杯——
如他所料,他的身子慢慢热了起来。
戚瑶觉察到他体温的变化,心中一凛:
怪不得那燕息今日如此殷勤又苛刻待下,原来这宴席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鸿门宴,扶柳、颜长老还有燕息演的这场戏,不过是为了逼迫徐令喝下这杯酒而已。
他们知道,徐令出身名门正派,见不得血,即使他知道这酒有蹊跷,即使他知道扶柳是燕息的人,但哪怕扶柳有万分之一血溅当场的可能,他都会喝下这杯酒。
因为他会怜香惜玉,因为他心软。
徐令努力按下逼上喉头的喘息,目光落到喝空了的酒杯里。
刚刚的酒里,被下了催/情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我愿称之为勇闯红锁区……但我还是不信邪地想冒险试试……感谢在2021-08-1815:13:02~2021-08-1916:20: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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