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七一愣,“我只知道天下有九姓王侯,最得神皇宠信,却不知这广陵城就有一家。”
“对于这些人,你只需知道他们有钱有势,跟咱们江湖人是两个世界,那就够了。好了,先去填饱肚子。兼程赶路,真是累坏了。”
八风楼
广陵城食客来自天南地北,大家的口味也各不相同,故而要评出广陵第一酒楼可谓难之又难。不过八方楼却以自创一家闻名四方,尤其是鱼脍乃是八风楼一绝。
八风楼的鱼脍是以洛水中的银鱼为食材,这种鱼无法家养。一旦离开洛水,哪怕以洛水中的水滋养,也绝对活不过一个时辰。
银鱼之美味,难以形容。
八风楼的厨子以刀工极其变态,他们的鱼脍其薄如纸,透明如镜。银鱼鱼脍入口即化,唯有甜香的味道在口中隽永流荡。
因此,到八风楼享用鱼脍需要有钱,极其有钱才行。
八风楼极高,五层高楼只比萧家的金风细雨楼矮上那么一丢丢。可谓是迎八面来风,故而号称八风楼。
“这一盘鱼脍就要五十两银子,八风楼每天卖出的鱼脍超过了一百盘,这便是五千两银子。而这仅仅是八风楼的一道菜而已。”
“现在你知道八风楼有多火爆了吧。”
“但是,八风楼仅仅是钱帮无数个赚钱的门路之一。”
窦行简狼吞虎咽,将满桌酒菜一扫而空,然后无视杯盘狼藉,继续说道:“现在你知道钱帮有多有钱了吧。”
贺七淡淡一笑,心道:呵,这算什么。要赚钱还是要专卖,比如说盐铁专卖,那赚的钱才是海了去了。不过,何必抬杠呢?况且钱帮本来就把持着最赚钱的行当——放贷。
无论在什么年代,是生产力低下的古代,还是资本自由的现代,放贷都是最赚钱的行当之一,从无例外。
不过,钱帮还真是大钱小钱一把抓,什么都干呢。
窦行简酒足饭饱,道:“走,赶紧去拜过码头,咱们接着还要玩遍整个广陵。这可够忙的啦。”
就在这时,两人看到楼下数人哭泣着从楼下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叫道:“难道这天下还没有王法了吗?就算是侯府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就跟他们拼了。”
这些人身上穿的大都是粗布衣裳。
在满街的绫罗绸缎面前,这些人就像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一样。他们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镰刀、扁担等等十分搞笑。
但他们表情悲愤,却没有半点搞笑的意思。
贺七两人都没有在意,他们结账之后并肩下楼,离开了八风楼。从八风楼到钱帮,距离并不算远。
这也是故意的。
酒足饭饱之后才好谈生意嘛?
下楼之后,从八风楼旁边的巷子里穿过,再折转向东,前行三百米,便来到了一片类似广场的地方。
这里不再是落珠山脉的大理石铺地,而是用汉白玉铺成整个广场,洁白胜雪,不染纤尘。这等豪奢的手段,除了钱帮,就只有神帝陛下的云中城了。
而在这广场之上,数十个窗口一列排开,每一个窗口前都有上百人在排队。这场景,跟后世的公务猿窗口排队差不太多。
贺七看着钱帮的排场,不由得皱眉,心中暗道:考拉,这才是天下三帮的排场啊。再看我的长乐帮,完全是一个草台班子,可怜,太可怜了。
还有这他妹的街头广场的地面,比老子家里的都漂亮。简直是岂有此理,让老子羡慕的都要质壁分离了。
窦行简打了个饱嗝,说道:“看看,钱帮的生意总是这么红火,来借贷的商人,比他娘的街头的老鼠都多。”
“走,拜码头去了。”
数十个窗口分作两侧,中间是一个大大的中门。没有这个时代常见的“某府”“刘府”“周府”之类俗气无比的招牌。
只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放大版铜板立在大门中央。
铜板上刻着两个字——钱帮。
“钱帮的供奉比我们英雄会的长老还多。而且和我们不同,我们英雄会是金牌长老,银牌长老,铜牌长老。可钱帮没有别的称呼,就两个字——供奉。”
“这搞得没有人知道这供奉的武功怎么样?偏偏这些供奉中并不缺少地榜宗师,所以没有人敢拖欠钱帮的债务。”
“江湖上也很少有人敢招惹钱帮。”
贺七频频点头,他若是一个愣小子,只怕就会问出:咱们英雄会怕不怕钱帮这类傻瓜一般的话,可是贺七有一个比较成熟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