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皇帝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径自冷笑道:“据黎王所供,你们确是私下结党营私,步步为营,企图逼迫朕让位于黎王。”
“可黎王妃腹中的孩子,却又并非黎王所出,这点,想必令阳候应该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老皇帝的话,一针见血,丝毫不给邹玉链反驳的余地。
而同时,朝臣们的脸上,也陡然间掠过一抹难掩的震惊之色。
开什么玩笑?
这个令阳候也太过大胆了吧?
居然连混淆皇室血脉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们先前是鬼迷了心窍还是怎么地,竟然会听信了他的谗言?
那些原本自以为站对了队伍的党羽们,顿时便觉得脸颊一片滚烫的火辣,一个两个的,全都低下了头去。
而邹玉链却兀自反驳道:“陛下这是何意?鸢儿可是新入府的黎王妃,她腹中的孩子,自然是皇室血脉,陛下若不信,可亲自问问黎王殿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黎王。
然而,黎王回向他的目光,却是淡淡的冷漠。
邹玉链心底猛然一沉。
不好!
这黎王怎么回事?
不是恨皇上恨得咬牙切齿,不惜赔上一身名誉也要跟他们联手逼皇上退位的吗?
怎么这会儿又是如此态度?
这中间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而就在他暗自思忖着是哪里出了问题时,朝臣中却有人眼尖地瞧出了独孤烬,当场便惊呼出声:“冥王!快看冥王殿下,他……他站起来了!”
他这一声惊呼不打紧,先前还盯着黎王看的朝臣们,顿时便满面震惊之色地望向独孤烬。
独孤烬神情漠然地负手而立,那修长的身形,不怒自威的气势,再加上他先前所立下的战功。
无论哪一样,都足以令朝臣们心服口服。
以前之所以反对皇帝立他为储,无非是碍于他身有残疾,可如今,他都站起来了,他们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而谋划了这么久,直到这一刻才忽觉功亏一篑的邹玉链,则更是难以置信地摇头惊呼:“不……这不可能!”
“冥王殿下怎么可能站得起来!”
“他明明……他明明……”
他口中难以自制地低声喃道。
可独孤烬却不紧不慢地踏出一步,漠声道:“明明?明明如何?明明被你和废妃邹玉宁派人打入了断骨钉,一辈子再无站立行走的可能,对吗?”
他这话一出,满堂顿时一片哗然。
就连夜孤凰都不禁暗暗蹙眉。
断骨钉!
对于当年还是孩童的他而言,那是多么难以忍受的折磨啊?
可他,竟非但忍了下来,竟然还重新接续了断骨!
可见这中间,他不知经历了多少艰辛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