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进目眦欲裂:“就算你杀了我,你们也逃不过神的判决!”
“杀了你?有愿望是很好的,但有的时候,也会很可悲。”封夷扣着他的手腕,把孟进押到壁炉前,强迫地往前按住他的脑袋。炉膛中刚添过柴,烈焰的火舌一蹿老高,就好像因为感觉到新的燃料而兴奋一样。
“放开我,放开我!”
眼看孟进的力气大得快要挣脱,林潼舟眼尖地瞥见一截绳子,不动声色地给封夷递了过去,深藏功与名。封夷把他的两只手绑上,在孟进膝窝处踹了一脚,这回他终于老实了。
只是杜若和老金怎么看怎么觉得,封夷这是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
林潼舟着实有点惊讶,封夷从来没在她面前暴露过这么“凶残”的一面,而且以前,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说他会拳脚工夫的。虽然在红月客栈的时候对他的身手有所领教,但看见他直接把一个大活人扭在地上,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不过把人扭在地上,总比被人扭在地上好。
孟进似乎是陷入了绝望,渐渐不再挣扎。林潼舟对这个人还是没什么好印象,冷冷地道:“你有什么要说的,最好赶紧说,别考验我们的耐心。”
见他只是沉默,封夷压着他往炉膛里送了送,引出孟进一串尖叫鸡一般的噪音:“别!别杀我!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出来!”
封夷手稍微松了松:“上一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个世界真的不是人过的。”孟进见没有了退路,只好叹了口气缓缓道来,“我从第一个世界被传送出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酒店里,加上我,那个世界一共九个人。一开始大家都很高兴,因为酒店里条件比较舒适,而且不缺食物。可是等我们饱餐一顿后,渐渐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们去酒店外面,发现周围没有路,也没有其他的建筑,到处都是大雾,只有一座坏掉的桥不知道通向哪里,可是当时也没有其他的出路,我们就决定试一试从桥入手。于是我们开始合力修桥,谁知当天就下起了大雨,我们只好先返回酒店休息,打算第二天再继续干活。可就在当天晚上,我们九个人都坐在楼顶天台上,围在一起玩牌的时候,突然看见旁边的电梯开始动了……我们看着电梯上面的数字越变越大,最后停在了我们这一层,在我们惊恐的注视下,电梯门慢慢地开了……”
几人交谈间,楼上突然传来响动,老金愣是给吓得一激灵。
随着楼梯陈腐的呻.吟声,tarus拖着高大沉重的身躯从二楼下来,通红的酒槽鼻显得他好像仍旧半醉半醒。
tarus嘴里嘟哝着什么,孟进起初还对他投去期盼的目光,可惜tarus直接无视了眼前的冲突,似乎是习以为常了,兀自到后厨去翻找东西,根本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他们于是又把注意力放在孟进身上,杜若伸手在他后脑勺上推了一下:“别企图拖延时间,快说!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们发现电梯里没有人,只有镜子上有一行血红的字,写着让我们选出一个人在24点前送进电梯,否则后果自负!”
林潼舟追问:“被送进电梯的人会怎样?”
“我们不知道啊!可是谁又想做那个小白鼠呢?于是当天我们尽管害怕,但是谁也没有听从那行血字的建议,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所有人一起在大厅里打了地铺。可第二天天亮,我们发现有两个人不见了!酒店里到处都找不到他们,有人提议去桥边找找,紧接着,我们就在桥下的臭水沟里发现了这两个人泡胀的尸体……大家都吓得要死,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尸体,于是只能尽快赶工修桥,想要离开这里。当天晚上,那个没有人的电梯又来了,写的还是一样的血字,就好像电梯里站着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人,虎视眈眈。那天,大家都开始害怕了,因为前一天我们拒绝了血字的要求,最后却损失掉两个人。所以大家都开始动摇,想要通过抽牌的方式决定‘进电梯’的人是谁,就这样,我们连续两个晚上都用这种方式送走了两个人,而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载人的电梯一直往下,最后停留在负十三层。第四天晚上,我们早早抽完牌,决定好了下一个要送进电梯的人是谁。就在这天,让我们所有人都害怕得几乎发疯的事情发生了。”
说到这里,孟进开始大颗大颗地淌汗,也不知道是被火烤的,还是被这段回忆吓的。不过肉眼可见的是,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平静了好一段时间,他才能继续说下一段。
“电梯门打开,我们看见前一天晚上被送走的人站在里面。这个人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脸上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微笑。他的语气也只有一种音调,就像一个机器,他回来后,对我们说因为我们的一些违规行为玷污了神的净土,所以从现在开始,神要给我们惩罚,他一直重复这句话,除此以外根本无法交流。就这样,我们战战兢兢地等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但第二天我们崩溃地发现,昨天我们修的桥,成果全都不见了,进度直接退回到了两天前,酒店里的一切都恢复了成了两天前的样子,就仿佛有一个时间倒流器,让这一天又重来了。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之前被送入电梯的人,还有掉进水里淹死的人一个个回到酒店,和我们一起吃饭睡觉,而不管我们怎么努力,那座桥都永远修不好,我们之中开始有人发疯,有人尝试自我了结,但可怕的是,所有死去的人,第二天都会再活过来,因为时间在不断重置。”
他们跟听天方夜谭似的,一愣一愣的,直到听了孟进的遭遇,他们才意识到,红月客栈和这个酒店比起来可太实在了,这待遇差别,是真客栈没错了。
林潼舟马上发现了不对劲:“你刚才说你们一共只有九个人,那么等人都回来后,电梯里会发生什么?”
“对!问题就在这里!”孟进崩溃地大喊,“在所有离开的人都回来之后,下一个夜里电梯会送什么上来?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惧和绝望中。我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突然意识到,神所说的惩罚,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在初始游戏做出的一些举动?从一开始,系统的意图就是让我们互相博弈,但是我们却违反了‘神意’,在一轮游戏里就让大部分的人都活了下来,于是在第二个世界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清零。”
“所以,你对他们做了一些事情?”杜若问。
说到这里,孟进反而平静了:“对,因为职业的关系,我在穿过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套针剂。当天正好轮到我做饭,我把针剂加到了饭菜里,想着如果不成功的话,反正我也是要跟大家一起陪葬的,但如果我能出去,总比所有人一起等死强。你们也不用站在道德高地骂我,在第一轮游戏里,你们不是也干掉了刘国强吗?这就是系统的设定,我们谁也没资格说谁。”
而孟进现在好好的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但老金比较好奇他是怎么出来的:“你是通过那座桥走出来的吗?”
“对,我在做完晚饭后走出酒店,掐着以往电梯到来的时间,在桥边等待。我想如果到了时间,要么系统改该我走了,要么就该跟我算账了,反正我等着就是。好在,我赌赢了,时间一到,桥面就自动修复,我顺着桥走了很长时间,后来就遇到了tarus。”
说到这里,擅长在大街上捡人的tarus正好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拖着一个庞大的透明袋出来,里面全是大块的冻肉。他还在继续嘀咕,一副很不满的样子,一路把透明袋拖到门外的雪地里。
那表情,就好像难得躺在床上睡懒觉,却又被通知突发加班的林潼舟。她突然就觉得tarus也挺可怜的,每天的任务不是在冰天雪地里捡人,就是在做苦力。
tarus拖出一袋,然后又是第二袋、第三袋,看得杜若那个着急:“你给我们留一点吃的啊!”
他们就看着tarus一趟趟折腾,最后他站在门口,惊喜地叫了一声:“嘿我的小朋友们,看来你们已经发掘到神送给你们的第一份礼物了!”
众人不解地望着他,站在壁炉边,跟他面面相觑。
昨晚还一同喝过酒蹦过迪的tarus,现在在他们眼里已然是个危险人物。
“别这么拘谨啊!那个小伙子,你来帮帮忙,把你们买的东西都搬进去。”tarus指了指封夷。
百叶门外的雪地上,堆着好几个购物袋,看样子居然是他们刚刚才下单的物品。封夷暂时放开孟进,和tarus一起把购物袋拎进来,tarus看起来比昨晚喝高的时候还要开心:“看起来你们已经用它用得很熟练了不是吗?”
杜若眯了眯眼:“那只手机是你的?是你放在那里,故意让我们发现的?”
他猛地摇头:“当然不是!一切都是神的安排。”
“神的安排……”杜若不屑地笑道,“我相信有神,但从这些天的经历看来,你口中的所谓‘神’绝对不配被称为‘神’。再说,门口这棵圣诞树莫非也是神的安排?”
“当然了!”tarus表现得很坚决,“我一觉睡到现在!只有神能让它出现在门口,难道不是吗?就和你们买的东西一样!”
他坚持自己的信仰,林潼舟不由又抬头打量壁毯,盖亚母亲神态安详宁和,虽说是大地之母,但也不太像会帮他们配送快递,或者把购物袋从土里变出来的样子。难不成lebab雪山上其实有一个大型快递集散中心?
tarus居然还有一辆破卡车,他把所有的肉袋都装上卡车,道:“那么,希望你们能愉快地享受这一刻,我得工作了,我们晚点见。”
“你要去哪?”林潼舟立刻追问。
“每年在神山下都要举行圣诞祭典,我去运送物资。”tarus说完走了出去。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林潼舟语出惊人,把杜若都吓了一跳——这丫头怎么平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关键时刻也不和他们商量商量就往上莽呢,虽然杜若自己也莽,但是她最起码还有两下子啊!
但林潼舟一脸坚持,刚才孟进的话引起了她的紧张,让她意识到,现在他们对这里的情报都没多少把握,想走出去,必须先尽快想办法弄到情报。
杜若赶紧拉拉她衣袖:“你看tarus像不像个人贩子?”
封夷闻言也皱眉盯着她道:“别闹。”不过他也很期待地等着tarus的回答,tarus有车,这是个机会,转起来会很快。而且如果可以,正好也借此机会靠近雪山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古怪,以及到底有没有出路。
tarus很干脆地拒绝了他们:“那可不行,神明在上,我不能做冒险的事。不过你们最好不要跟踪我哦,否则神同样会不高兴的。”
“跟踪,我们特么也得有辆车才能跟踪你啊。”杜若恨恨道,tarus一走她就问,“我怎么会认为他是好人的?”
林潼舟想了想:“因为他给我们免费开了两瓶酒?”
杜若捶胸顿足:“再有下次你们记得拦住我。”
封夷用骨刀拆着快递:“为什么?酒挺好喝的。”
老金:“……”
他们把各自买的东西分了,好在这里的商店还算童叟无欺,没有色差,也没有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而且林潼舟新买的户外靴异常舒适合脚。
就在大家都兴致勃勃地拆箱时,只有林潼舟面对自己的羽绒服,露出相当疑惑的表情。
杜若看到,问她:“咋了,尺码不对?”
林潼舟摇摇头:“不是啊,我记得我选的是一件短款潮牌,怎么变成长款了?而且颜色也不对。”
她看好的是米色,手里这件却是黑色。
林潼舟突然想起最后下单的人是封夷,还没来得及问,封夷抬抬眼皮道:“当心老寒腿,杜若说的,谨遵医嘱。”
她噎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翻过来覆过去地看看手里的衣服,又问:“那颜色……”
“黑色耐脏。”封夷简明地说道。
“可米色好看!”
封夷显然很不认同她的想法:“要好看,出去再打扮不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用最少的积分做性价比最高的事。”
老金附和:“我觉得封夷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再说这条件保命要紧,也没人管你好不好看。”
杜若及时阻拦:“你们别跟这儿直男发言了,我听着都窒息。”
看得出来林潼舟没穿到喜欢的衣服,有点气闷。她一言不发地和杜若一起把剩下的快递拆了,是一堆西柚味洗衣液,一块西柚味香皂,还有一瓶洗发水——西柚味。
“你绝了。”杜若对封夷翘起大拇指。
这里的洗护用品倒是都很便宜,而且三样加起来正好用券抵扣掉,和原来他们打算花的积分一样,因此林潼舟居然找不到可以找茬的地方,一时间抱着衣服无语凝噎。
她一声深叹把羽绒服穿上,酒馆里那只黑猫像是看到了亲人,乖巧地蹭到林潼舟腿边求关爱,她熟门熟路地给小家伙顺了顺毛,猫咪享受够了,又蹦开蹭到封夷怀里。他倒很会安抚小动物,手指挠动猫咪脖子上柔软皮毛,没几下便令它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tarus还不算人性灭绝,给他们剩下一袋牛肉饱腹。杜若把它们提回后厨,林潼舟也想去帮把手,可是她的厨艺实在称不上好,对着案板上的肉无从下手。
林潼舟抬起头问杜若:“你会煎牛排吗?”
杜若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一个吃大锅饭活下来的人……”
最终林潼舟只好走到外面求助封夷,可是刚刚闹了别扭吧,她又不好意思舔着脸开这个口。封夷却完全无事发生的样子,见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主动询问:“怎么了?”
她指了指厨房里面:“你可以……来帮我们处理一下牛排吗?”
这话问出去她就后悔了,封夷比她还十指不沾阳春水,林潼舟在家好歹会煮粥下面。
没想到封夷很痛快地站起来,一边走一边捋袖子:“可以啊,你们搭把手,把需要的调料找一下,煎牛排需要提前腌制。”末了补充,“我还以为你们会呢。”
十分钟前林潼舟也以为自己会来着,可真的上了手,却发现和想象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整个场面在封夷的把控下变得井井有条,他熟练地捞起一块牛肉放到水龙头下清洗,等到把血水都洗干净后,又拿起松肉锤在牛排上面捶打,解释说:“不把肉锤松一点,口感不会好。”
看得林潼舟一阵窘迫:“没想到这道菜这么麻烦,还好我刚才没直接把牛排丢进锅里煎……”
杜若附和:“是啊是啊,不过我说,能填饱肚子就行,虽然我相信你的手法,但也不用弄得像米其林似的那么精致。”
外面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老金在外面一个劲喊杜若的名字,杜若烦得很,洗洗手就出去了,厨房里只剩下封夷和林潼舟两人,她专心给封夷打下手。
封夷要盐她就递盐罐,要洋葱她就专心切丝。
一缕碎发飘到眼前,林潼舟下意识抬手去摸了一下,结果切过洋葱的手触到眼前,双眼中登时一阵酸涩,让她流下泪来。
封夷开玩笑说:“看来真的是我不考虑你了,下次换衣服之前,我会先问问你的意见。”
实际上她心里门儿清,他要是问了那是绝对换不成的。
林潼舟空着的那只手不知所措,揉也不是不揉也不是:“我眼睛好酸啊,都睁不开了。”
“我忘记跟你说,切洋葱是会流泪的,最好在冷水中泡一泡再切。”封夷无奈道,“你用水冲洗一下会好点。”
林潼舟凑到水池边,刚弯下腰,想起自己手上还有挥发性的汁液,一时间进退两难,涕泪横流。
“你知道你怎么才能补偿我吗?”林潼舟流着泪问。
“怎么?”
“你教我格斗。”
封夷哭笑不得:“你说我平时习惯用的?我那不是正统格斗,不实战学不会。”
林潼舟声泪俱下。
封夷沉默地洗洗手:“那我打几招你看看?”
他都没跟人学过,又怎么会教人,封夷也没抱希望让她几分钟就能学会,第一次看能记住动作都算是高手了。
林潼舟被他扶到一边坐下休息,艰难地睁开眼,在看封夷迅猛的格斗动作时却异常认真。他身上还系着围裙,出招的时候却一点都不含糊。
“我发现你刚才腿法很漂亮。”林潼舟一个外行,居然误打误撞地看出了门道。
封夷收式道:“学过一段时间萨瓦特,不过太忙,也没坚持下去,学了个皮毛。”
林潼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睛又是一阵难受:“好辣眼。”
封夷回头,正好看见她的视线聚焦在他腰间的围裙上,开口打趣道:“有那么辣眼?”
林潼舟愣了一下:“我不是说你……”
他辣眼?他不要太赏心悦目,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别说穿围裙,就是穿麻袋也好看。
封夷见她好点了,又转身回到案板前。
“不过你是怎么会这些的呀?你平时是不给你助理发工资么,他连阿姨都不帮你找……”林潼舟托着腮问。
封夷听到这话笑了一声:“是我自己的习惯。早年在国外磨会了,就习惯了,反而吃不惯别人做的菜。”
“可是我记得你做中餐也很拿手。”林潼舟依稀记得,在他的微博上看到过照片。
“空闲的时候我会叫朋友来家里聚一聚,大家似乎觉得还是吃中餐顺胃口,我被怂恿了几次,多摸索摸索也就会了。做饭的原理都差不多。”
封夷说完,发现林潼舟不搭话了,回头就看见她在沉思,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什么,些微迷茫些微懵懂,像小孩子头一次听人提起自己没玩过的玩具。
封夷恍然发现自己可能提到了那个没开的壶。
不过他没打算就此换话题,而是继续深聊下去:“我记得,你在剧组的时候也不太喜欢社交?”
平时休息的时候她会一个人默默坐在旁边吃外卖,最多和助理聊上几句。聚餐她能不去就不去,即便去了也不怎么开口说话,在组里其他演员看起来,林潼舟白拿了这个角色,丝毫没有要抓住机会往上爬的觉悟,当时好几个女配角聚在一起,会私底下讽刺她脑子不好使。
风言风语传到林潼舟耳朵里,她也权当做没听到,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我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以前工作很忙,休息日也不一定有假期,所以节假日只想一个人呆着。”她无所谓地笑笑,“像你这样社交圈很广的人,应该不能理解吧。”
封夷动作顿了一下:“拍戏的时候,好像有个男生经常来探你的班。”
林潼舟想了一下:“哦,那是左云,也是认识很久了,我们才变熟的。”
她本身是个挺慢热的人,什么都不喜欢新的,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但林潼舟却觉得,连东西都是用惯了的更好。
“说说你为什么不喜欢社交?”封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