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来过我家,那时候我爸爸还在。”林潼舟越想越确定,“他是研究计划里的科研人员!喀戎一定知道什么,难怪我一直觉得他态度奇怪,你们先走,我要回去找他问个清楚。”
封夷和楚弥同时出手把她拉了回来:“不要功亏一篑,现在来不及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以后谁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你回不来,我总有办法回来吧,先走着呗。”楚弥扯扯她。
林潼舟停下来看看他们两个:“喀戎的房子离海岸不远,你们为什么要拦着我?”
眼看瞒不住了,封夷才轻声说道:“他死了。”
“你说什么?”林潼舟表情渐渐僵住,“可是我们上船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你们走后我和阿楚碰面,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又返回喀戎的房子去看了一眼。我们去的时候,人已经没有气了。”封夷道。
楚弥接着说:“以防万一,我们在那老头的房子里搜了一遍,找到一套和主教一模一样的黑袍和面具。所以我和封哥都以为主教就是喀戎,在医院里看到伊芙那套衣服的时候,才会那么惊讶。”
一切都开始显山露水,一切却又逐渐失去了头绪。
林潼舟回忆了一下祭典上的身影,感觉对方身姿挺拔,不太像一个暮年老人的体型。那么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喀戎以前是这里的主教,但是现在变成了伊芙。他还是违反了规则,伊芙杀了他。”林潼舟有些感慨。
楚弥耸耸肩:“那不也是他自找的?就算他给你透露了信息,我觉得可能也是出于人的良知吧,毕竟做这种事,完全没有负罪感也挺难的。如果真有这种人,那我佩服他。”
林惊望会有负罪感吗?林潼舟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只是她刚才想的是,如果喀戎曾经和林惊望走得很近,回去问问他,或许能知道林惊望现在的下落。
她也不知道都断绝关系这么多年了,她在希冀什么。
现在这样也好,她只需要希冀一件事就好了,就是活下去。
三人沉默地走出地道,远远地,看见岸边有个多动症的身影。一会唉声叹气地坐在船上,一会站起来东张西望,一会无聊得想去玩水,手伸到一半又被冻得缩回去。
“是杜若。”林潼舟现在看见她有点神经过敏,下意识停住脚步,“刚才的事,我们要告诉她吗?”
封夷步子不停:“依杜若的性子,你觉得要是告诉她,我们还走得了么?”
倒也是。
楚弥屁颠屁颠追上去:“别想那么多了,能走赶紧走,听封哥的总没错。”
话是这样说,可在生活中演戏还是有难度的。
林潼舟努力克服那种不适感,讶然问道:“杜若,你怎么回来了?老金和茉茉呢?”
杜若见他们平安回来,喜不自禁地说:“都送过去安顿好了,我才回来的,再说我要是不回来,你们打算怎么走?游过去吗?我还以为要多等个几天了呢,没想到你们还真快,天亮之前就过来了。”
“托你的福。”楚弥小声嘟哝。
林潼舟赶紧用手肘戳了他一下。
杜若这才发现黑暗中还有个人,不解地问道:“这位是?”
楚弥自我介绍:“我是封哥的死党,特别死的那种党。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复杂,不如先上船再说吧。哦还有,这儿天气太冷,我就不伸手了啊。”
话音刚落,就听见杜若小声问林潼舟:“这是哪来的二傻子,怎么这么憨?”
林潼舟:“……”
楚弥听见了,立刻不服:“就你也敢说别人憨?我机灵着呢,有机会我机灵给你看看。”
林潼舟不由自主想起他红嘴唇大波浪的模样,确实是比现在看起来机灵多了。
汽艇启动后,楚弥续上刚才没说完的自我介绍,杜若听了也和林潼舟一样迷惑:“这不可能啊,孟进那小子说上一轮世界一个活人都不剩,他才出来的,你怎么可能是从那个恐怖酒店里冒出来的呢?”
楚弥嘚瑟地笑了一下:“你们以为封哥的助理是想做就做的?没点特殊技能,敢来应聘他这种人的助理么?”
封夷原本向后靠在船舷上,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笑着睁眼:“我是哪种人?”
“这个……”楚弥视线一转,“我要是说我能死而复生?你们信么?”
杜若“呵呵”笑了两声:“信啊,为啥不信,有个能无限复活的队友,以后不管去哪先放你第一个进去探路,不就造福千万家了吗?”
“……你当我没说吧。”原以为凭自己的能力,进来能作威作福,没想到是小白兔掉进了狼窟。
远方的海平面上渐渐泛出天光,封夷随手拿起杜若之前扔在船上的墨镜戴上,活像开着私家游艇来度假的霸总:“那你具体展开说说,我是哪种人?”
楚弥一秒钟扭头:“之前在酒店里,孟进那兔崽子不做人!他说出来糊弄你们的版本,和真实版本根本就是两码事。”
在楚弥的叙述中,林潼舟听着,渐渐冒出一身后怕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