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别的,单就比温握瑜那长与莫怀瑾相似到了极致的脸,他就已经输的彻底。
他跟在公主身边太长的时间,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莫怀瑾对公主而言,从来都是特别的,温握瑜太像了!先前他有多庆幸,晏沭夜宿偏院。如今他便有多后悔纵容公主前来此处。
褚都在这里懊悔不已,而跟着许堇禾入了喜房的温握瑜,更是如坐针毡。
满桌的庆国风味膳食,皆是按着兄长的喜厌,这分明是赤|裸|裸的试探,可偏偏于膳饮之上,他与兄长喜厌无差,如今未免引起许堇禾的怀疑,他不得不挑选几样他极其厌恶的膳食。
桌上他最为厌恶的澄沙团子,在他勉强忍着恶心,囫囵吞食掉一丸之后,许堇禾殷勤的又盛过两丸来,仅是香味袭来,那股腻味感,便已开始在腹腔之内翻腾。
她莫不是故意的吧!温握瑜正揣测此事,眼角余光只见阙枝从门外入内,到许堇禾跟前,屈身言道,“公主,宫里来人了,这会儿已在门外相候。”
许堇禾脸上的笑意,于一瞬间顷刻淡去,她将勺羹直丢入汤勺之中,显然生了不悦。
“既是宫里来人,未免给公主留下诟词,容臣先行退让。”温握瑜出言,他起身作揖,全然一副为许堇禾着想的态度。
“不必麻烦,反正温大人等会也是要随本宫一并入宫的。”许堇禾美目流转于温握瑜身上,那眼透亮的,似一眼便看穿了温握瑜的打算。
这是他为解晏沭之围的说辞,温握瑜一时语塞,却是不肯再落座了。
许堇禾原本还想借着澄沙团子逗弄温握瑜一番,见状也只能先行作罢。
齐嬷嬷一进门,不见晏沭,却见温握瑜立于喜房之内,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不过她老来持重,自不会因一眼子的事,便妄下定论,她走到许堇禾跟前,极恭敬的行了一礼,倒是叫人挑不了错处。
“老奴见过王妃,见过少傅,敢问王妃,王爷,这会儿可是起身了?”
许堇禾捻起帕子,擦了擦嘴,身姿,目光皆未动半分,“这话,本宫觉得嬷嬷还是向少傅问询比较妥当。”
齐嬷嬷瞭首往内寝瞧了一眼,未见得喜房之内有半分三王爷的痕迹,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她转头望向温握瑜,“少傅大人?”
齐嬷嬷,温握瑜自然认识。此时此地出现于此,甚至让他有些诧异,毕竟齐嬷嬷,乃是皇后的乳母,也是整个后宫,最为宠溺晏沭之辈。只是她年事已高,已近古稀,这些年已甚少出宫,今日接引王妃入宫进谏,温握瑜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亲自过来了。
想起离开偏院时,所瞧见床帷之景,再瞧瞧许堇禾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若是一个处理不好,那可不止是风云欲来的事了,温握瑜只觉得头都要大了几分。
“齐嬷嬷,借一步说话。”
“温大人,这岂是一言两句说得清的,你还是请嬷嬷一并过偏院,这样解释起来,也就不需得那么费劲了。”许堇禾撑着下巴,望着二人,丝毫不嫌事大的添柴加薪。
温握瑜愁的险要呕血,却又不得不向许堇禾道谢,“多谢公主提点,臣这就安排。”
嬷嬷疑窦丛生,在喜房之内,又不好多问,等出了喜房之后,温握瑜也没有隐瞒,将他于昨夜所知之事,尽数知会了齐嬷嬷。
偏院,独守,厮混,围观?一个个本是极普通的字样,只听得齐嬷嬷心惊肉跳,一口气险些喘不上去,听到晏沭昏睡过去,她哪里还听得进去,快了步伐,直接越到温握瑜的前头,闷头直走。
“这是……怎么回事?”偏院的门敞着,齐嬷嬷直接便跨了进去,等瞧清楚院内的场面,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眼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随后而来的温握瑜,一眼便瞧见齐排排,用衣裳遮了头面的三具尸体直挺挺的躺在庭院地上,中间那具尸体的裙裳明显属于宫中规制。而左侧露出的那双光洁玉腿,显然应该是余莲的。
“温大人,您怎么过来了。”正在指使下人的褚都,瞧见温握瑜,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诧异之色,先前的情绪外露,已然瞧不见半分。
新婚之际,大红喜字之下,竟生了死人者这等晦气之事,齐嬷嬷饶是再好的气性,面上也忍不住染上薄怒之意,她宗走到褚都跟前,沉了面色,质问道,“褚公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王爷人呢?”
“王爷正在厢房内休憩,府内的大夫正在给……王爷问诊。”
褚都的话还没有说完,齐嬷嬷已经提了裾边,直往厢房内去,显然在她心里,地上这几个死人,怎么比得上三王爷晏沭。
褚都识趣的落了音,望向温握瑜,“温大人,可要进去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