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了。”老夫人古井无波,如同老僧入定一样。
金钏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老夫人,是夫人让婢子做的,这里头装的是西域来的奇毒,是夫人让婢子加在老夫人和二姑娘的饮食里头,一切都是夫人让婢子做的。”
说完,金钏还指了指那案几上的瓷瓶。
不等其他人听完,秦氏瞬间就恼了。
“贱婢,你都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毒害老夫人了!我要杀了你!”秦氏疯了一般地扑向了金钏,从头上拔起一根金钗就要刺向金钏的身体。
见此,赵鸾立马惊醒,吩咐身边的珍珠:“快……快拉开她。”
秦氏很快被丫鬟们拉开了,只是现在还十分激动,不断扬起手中的金钗向金钏比划。
“还不按住她!”老夫人气的连拍身前的案几,仿佛像是想要亲自出手一样。
一碗凉水泼在了秦氏脸上,冰冷的清水让秦氏清醒了过来,只见她连忙跪在地上请罪:“老夫人,媳妇一时着了迷,还请老夫人恕罪。”
见老夫人脸色不好,秦氏又连忙解释:“老夫人,媳妇冤枉啊!老夫人这般和善不过,又把媳妇当作女儿一样疼爱。这些年媳妇没能为侯府生下男丁,老夫人也是宽宥媳妇,媳妇为何要毒害您老人家呢?一定是这贱婢撒谎!”
老夫人没说话,过了良久,才沉沉吐出了一句:“老婆子也想知道你究竟为何要对我下这样的毒手?”
说罢,老夫人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金钏。
金钏抿了抿唇,又看了看秦氏,一脸复杂地说:“是……是夫人怨恨老夫人为三姑娘定下了那样一桩亲事,又嫉妒二姑娘是嫡长女,日后要多分了三姑娘的财产……”
“当初本来是夫人想要算计二姑娘跟……跟梁三公子私通,可……可阴差阳错之下,三姑娘却中了招……于是就……”
“为此,夫人恨极了二姑娘,连老夫人您也恨上了。”
剩下的金钏就没说了,可在场的人哪个没听明白,其他丫鬟皆是一抖,有些害怕,她们知道了这样的秘密,不会被打死吧。
金钏算是把秦氏的老底全给掀出来了。
老夫人脸色十分难看,就差点没下去见老侯爷了,颤着手指着秦氏,“你……你!”
老夫人大口喘气:“老婆子扪心自问待你不薄,自从你进门以后,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哪样没交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竟想着要了我和二丫头的性命!”
“二丫头待你更是至诚至孝,可你呢,黑心肠的毒妇,家门不幸,老婆子真是瞎了眼,竟聘了你这个小娘养的妇人为媳……”
说到此处,老夫人头痛地抹着额头,“去……去把侯爷请过来!休妻!给我休了这黑心肠的妇人!我再也不想见到她。”
紫娟得了吩咐连忙跑去请永嘉侯。
老夫人的话,犹如踩到了秦氏的痛脚,那一声声小娘养的,深深刺进了秦氏敏感的心。
脸皮既然已经撕破了,也没什么可以挽回的,秦氏破口大骂,将十数年老夫人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了。
经历了这样的事,老夫人哪还受得这般辱骂,只是眼前一黑,就径直倒了过去,不省人事。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在几个小丫鬟的合力之下,才堪堪将老夫人抬进了内室的榻上,又出门请了大夫。
未免秦氏再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另外几个丫鬟连忙堵住了秦氏的嘴,将她拖到了偏房关押起来。
至于赵鸾,完全就惊讶地说不出话了,惊讶之后,又是一阵后怕,还好她没有吃那碗百合莲子羹,否则……
赵鸾不敢想,眼里有些恐惧,她自一开始也没有想过要了秦氏母女的性命,不想她们竟是如此歹毒。
秦氏经次一事,再也翻不得身,意图下毒谋害婆母、继女,按律是要杀头的。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秦氏再去狡辩。
至于永嘉侯,在得知秦氏的所作所为后,怒骂了几声“毒妇”大笔一挥就写下了一封休书交到了紫娟手中。
只是秦氏到底是朝廷请封的诰命,若要休妻,到底是要先摘除秦氏的诰命的。
老夫人清醒后,怜惜赵蘋会因此被退亲,到时候只怕艰难了。于是跟永嘉侯合计了一番,将秦氏送进了家庙关押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愧疚让祖母生气病倒,赵鸾一直伺候着老夫人汤药,事事亲力亲为。
看着眼前的赵鸾,老夫人心下也不是滋味儿。若按金钏所言,当初本该是二丫头遭劫,最后却变成了三丫头,里面没有鬼她是不信的,只是不愿揭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