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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在夏玉心头的石头终是放下了,他撤了掌,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可好些了?;
;嗯。;她应着,今夜,依旧没有月光,她看不清他的脸色,只嘘声问着,;师父还好吧?;
他倒是怔了怔,半晌,才低低应了声。闻言,璇玑也放心了些许。让她躺下,夏玉才又道:;以后,不能擅自出去,你以为你的身子是铁打的么?;
她笑着:;你会救我的。;
;我也救不了!;这句话,略加重了语气,璇玑若是此刻看得清楚,定可以看见夏玉笑意全无的脸,还有那沉在眼底的微怒。
璇玑到底一阵吃惊,她是太过相信夏玉,是以根本就未曾想过万一他救不了自己,又当如何?蓦地,竟又想笑,还想安歇做什么,现在,他不是可以救么?
床前的男子并没有要马上离开的意思,而是又沉声问了句:;为什么还要和他一起出去?;她不是恨他么?如何又愿意!
轻轻咳嗽了一声,她定了神,才笑言:;师父何不问问我去了哪里?;
此话,叫夏玉一愣,脱口接上:;哪里?;那二字从齿间甫出时,他猛地,想起了一个地方。惊的眼球都撑大了,他几乎是本能地扼住了她的腕口,随即压低了声音:;你去看了暗卫营?;
黑暗中,女子;嗤;地笑出来,音色虽低,却是字字清晰:;一猜就中。;
夏玉心头生怒,怪不得不让他跟!
他咬着牙:;就不怕他将来怀疑你?;
她怎么会那么傻,明目张胆就去看暗卫营?那个地方,没有皇帝或者韩青的命令,怕是谁也不可能无故接近还能全身而退,是以她谅夏玉也不会贸然前去。
面对他的质问,她只笑着反问:;师父这是担心我,还是责怪我没有带你一起去?;
扼着她手腕的力道轻了下去,他似是低叹:;璇玑,你防着我。;
;是不得不防着。;顿了下,她才道,;师父,这一次,不要与我为敌。;西凉的皇位,她是要给一个人准备的,那是她欠了他的,要还给他。
那话里,像是恳求,却又隐隐地夹杂着一抹威胁与犀利。这次,她是铁了心了。夏玉心里却又生气起来,冷声道:;为了这个,你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璇玑,璇玑就真的那么重要?;
她忽而不说话了,也许他不能理解,可是对她来说,却是真的很重要。
翌日清晨,思昀只觉得床上之人想是动了动,她慌忙跳了起来,瞧见璇玑竟自己坐了起来,她吃惊不小,也忘了自己居然又睡着的事实,忙扶住她:;公主您醒了?您觉得怎么样?;
璇玑略摇着头:;我怎么了?没事,就是觉得口渴。;
;哦哦,您等一下!;宫女慌忙跑出去,茶水是凉的,她又叫住了外头走过的宫人,让她下去重新沏一壶。
刘太医闻讯匆匆来把脉,发现她的脉象又平稳了下去,他像是捡回了一命。可是这一次,却再不敢说公主身子回好之类的话,他还是担心明日的事情。
他只是觉得奇怪,药,还是上次的那一副啊,因为他昨日调来调去,始终没有比第一次的更好,这这还真是奇怪了。
下一日,听闻宫里小皇子病了,皇帝并未出宫来行馆。
让刘太医放心的便是公主的病情像是真的稳定了下来,且身子一日比一日好了。
又隔三日,竟是可以自己下床走动了。
思昀看着她一天天好起来,心里也高兴着。她在璇玑面前笑着说,好人有好报啊。
璇玑黯然,好人?她还算好人么?
午后,借口休息,遣退了宫人们。独自在房内,却是研了墨,襄桓王虽没有与她说明去哪里找他的人,可他既然是要璇玑的消息,必然会找人来接近她的。宫里,他的人怕是不好进,那么此刻她在宫外,倒是一个好机会。
执了笔,她略想了下,那日瞧见的炊烟很多,但,因为她瞧不见到底是哪里来的烟,还有可能会是不远处的民舍里的炊烟,这些,她都必须考虑在内。算上那边的地势暗卫营是精锐部队,人数不会很多,她算了算,最多不过超过五千人。
那么,她给襄桓王传的,该是真实的么?
深吸了口气,郢京的兵力部署图他都得了假的了,倘若这次她再给他假消息,那要真的开打,襄桓王只会不堪一击。
思忖了良久,她最终打算给一个真消息。
璇玑才要落笔,忽而又怔住了,写下来,真的安全么?
这时,外头传来思昀的声音:;公主,您睡了么?;
她不说话,外头之人又道:;公主,皇上来了。;
璇玑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颤,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忙放下了笔出去,开了门,见他一身常服立于门外。璇玑低唤了声;皇上;,他握住她的手,入内之时,瞧见桌上被戒尺压住的宣纸,略皱了眉:;你的宫女说你睡着呢。;
璇玑抿着唇笑:;是要睡,可是躺着,睡不着,便想起来写点东西。才有思路呢,皇上一来,又没了。;
;哦,那还是朕的不是。;他说着,搂紧了她的纤腰。
璇玑有些不悦,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转了口道:;今儿宫里没事么?殿下的病好了?;
;嗯,小孩子,身子弱点。;
;皇上不必过皇子所去陪着?;
他笑了笑:;朕这不还要来陪你。;
璇玑亦是笑了:;我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日后去了宫里,可就不太能出来了。既然皇上来了,不如陪我出去走走。我来了西凉这么久,还不曾逛过郢京呢。;
;这有什么难的?;他一口应承下了。
他揽着她出去,璇玑悄然看了一眼桌上未干的墨汁,心里松了口气。幸亏方才没写下来,否则他突然来,难免会露出破绽。低叹着,若是消息可以那么好送,卓年也不会用那样的法子。
蓦地,她又想起那时候出现在宫里的信鸽。心中一动,莫不是,薄奚珩根本就知道?他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现在想来,那个方向,不就是太医院的方向么?

